言牧云不得不承認,諸葛向明這老頭確實有兩把刷子。
在他發動【天之痕】時,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方向,因為這一招的速度實在太快,沖勁兒太猛。
可當他闖入那片念力沼澤以后,幾乎是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一股極大的偏轉力道,強行迫使他的這一腳朝旁邊偏移了約數十米的距離,而這一切僅僅發生在短短的秒內。
不過他從一開始也沒瞄準這老頭就是了。
諸葛向明雖然躲開了這一殺招,但明顯也是用了全力,根本無暇再顧忌天上墜落的隕石。
隕石最終還是落地了,而他也只能保全自身。
言牧云收起背上的十只黑翼,穿過火焰與硝煙,站在了諸葛向明的身前。
老人似是已精疲力竭,眼皮半耷拉著看向他:“鬧夠了嗎?”
“還不夠。”言牧云笑笑,右手一翻,掌心出現了一條不斷扭動的紅血絲:“你把它吃下去,就夠了。”
諸葛向明白色的眉毛跳了跳,似是有點想要動怒,可下一秒就如泄了氣的皮球般,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十歲:“老夫沒有那么卑鄙,用不著你這樣防備......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我又不會阻止你。”
言牧云微微歪頭:“是你不會阻止我,還是你們不會阻止我?要不您還是把它吃了吧,就當讓我圖個安心。”
諸葛向明的呼吸變得粗重了幾分,捏了捏拳頭,有些渾濁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對方。
言牧云哼著不知名的曲調緩緩上去,將手中的紅血絲放在了老人光溜溜的頭頂。
紅血絲宛若蚯蚓般收縮蛄蛹了幾下,似是上面太過光滑,沒有著力點,最后一不小心掉到了老人的耳朵上。
諸葛向明感覺到自己的右耳處傳來冰涼濕滑的觸感,嘆了口氣,認命般閉上了眼睛,任由那條紅血絲一下一下地鉆進了他的頭顱內。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有些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眼前不知道為什么有兩個言牧云。
“院長大人,這是我之前寄存在你這里的,現在拿回來,應該不過分吧?”穿著衣服的言牧云從口袋里掏出一柄精巧的黑色左輪,在指尖飛速轉動著,六只黑翼紅發的小天使圍著他飛上飛下,用稚嫩的嗓音虔誠合唱著圣歌,顯得無比欣喜。
而另一側沒有穿上衣的言牧云正把玩著一支暗金色的懷表,見老人的目光望過來,微微一笑:“我的‘圣裁’在你們這邊寄存這么久,我收點利息不過分吧?”
諸葛向明只感覺胸中一股郁氣難以排解,眼前的世界似乎旋轉了起來。在呼哧呼哧地如破風箱般喘了幾口粗氣后,他終于腦袋向后一仰,暈了過去。
......
淺藍色的窗簾半拉著,秋日的暖陽透過玻璃,灑在一張黃褐色的棉布沙發上。
一名身穿白裙的女子斜躺著,滿頭長發攢成了一個丸子,陽光照在白皙的脖頸上,呈現出近乎透明的純凈質感。她的懷中抱著一個平板,纖長的手指在上面輕輕敲擊,姣好的面容有些疲色。
“叮咚。”門口傳來清脆的鈴聲。
女子手指在平板上一劃,屏幕上出現了門口的監控畫面。看清站在門外的那道身影后,她先是翻身從沙發上坐起,然后輕點開鎖按鈕。
“怎么樣,都收拾好了嗎?”穿著黑色襯衣,身材挺拔干練的男子走了進來,語氣溫和地問道。
詹樂雅將平板按在腿上,神色有些拘謹:“都收拾好了。”
“嗯,可以再檢查檢查,我們今晚離開。”
“好的。”
詹樂雅抿了抿嘴,目送著對方走進了廚房。
就在前天晚上,弟弟突然從界客上給她發消息,問要不要過去跟他一起生活。
詹樂雅自然想的,自從那次事件起,眨眼間已經快過去了一年,從小到大他們姐弟從未分開過這么久。
她一直想要和弟弟團聚,因此這段時間除了畫畫,基本就是在自學外語。
但想歸想,她和弟弟心中卻都明白,重逢的日子遙遙無期。
詹樂文和圣耀教團扯上了關系,已經不可能回國。詹樂雅雖然日常生活不受限制,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有人在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想要出國基本不可能。
正因如此,當看到弟弟發的消息后,詹樂雅第一反應勸阻,因為她以為他要做什么傻事。
但緊接著詹樂文就說:【還記得言牧云嗎?辰京學院的一個學生,他說他有辦法。】
詹樂雅自然是對這個名字有印象的,聽說自己能夠重新像正常人一樣行走站立,很大程度是因為那人的幫助。只可惜沒有他的聯系方式,自己過了這么久連聲謝謝都未曾說過。
詹樂雅本擔憂這件事會不會對言牧云造成什么壞的影響,可弟弟詹樂文卻一再讓她放心,說是一切交給他們兩個就好。
昨天下午,言牧云如約來到了家里。不知道為什么,在打開門看到對方的第一眼,詹樂雅心中出現了一股莫名的悸動,這種感覺是她二十二年來從未有過的。
幾乎是本能的,她對他所要求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抗拒,沒有任何疑問,只想要純粹的服從,并以完成了他交給自己的任務而感到開心和榮幸。
想到這里,詹樂雅心中突然涌起一種沖動,想要放下手中的平板,去廚房再看一眼對方。
等她回過神來時,她已經這么做了。
廚房的門半掩著,詹樂雅站在門口,看著里面的男人坐在冰箱前的地板上,正雙手捧著什么東西低頭撕咬著。
那是她盡早按他的要求買的新鮮牛羊肉,還有一些動物內臟,以及兩只活雞。
此時,冰箱旁的地上只剩下了一只用塑料繩綁著腿的活雞,另一只已經變成了垃圾桶里混雜著鮮血與肉塊的羽毛。
男人回過了頭,雙手和嘴角都很干凈,只有胸前黑色的襯衫濕漉漉的,像是被水浸過,但詹樂雅知道那不是水。
“怎么了?”言牧云微微皺眉問道。
似是察覺到了他的不悅,詹樂雅表情變得有些慌張,雙手下意識攥緊了裙角:“我怕我買的這些...你不滿意......”
“都很新鮮,我很滿意,謝謝。”言牧云點頭微笑。
“嗯,好的。”詹樂雅感覺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趕忙拉上了房門。
言牧云低頭看了眼放在腿上的生肉,眉頭微皺,輕聲道:“被紅血絲寄生過后,影響會持續這么久嗎?”
他自然能看出女子對自己的態度很不對勁,兩人明明只相處了短短一天時間,她卻對他有種近乎病態的信任與服從。
就比如剛才他生吃血肉的場景,絕對是到了小兒止夜啼的恐怖程度。可言牧云卻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傾慕與崇敬,就仿佛自己手中捧的不是生肉,而是裝著82年拉菲的紅酒杯。
“真是麻煩......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怎么才能消除。”
言牧云嘆了口氣,但無暇多想,很快就被腹中的饑餓感催促地重新捧起了生肉。
當他吃完了這塊肉,伸手去捉旁邊的那只活雞時,動作突然頓了頓。
血紅肥大的舌頭從嘴里探出,飛快地舔舐了一遍自己的嘴角和臉頰后,言牧云緩緩站起身,扭頭看向了房間的角落,面帶微笑:“你好。”
“你好。”對方很快就有了回應。
兩道身影在空無一物的水池前浮現,一人高大健碩,國字臉,留著平頭,看起來年紀并不算大,可身上氣質無比內斂沉穩。另一人是身材嬌小的女性,綁著高馬尾,戴著黑色面罩,看不清面容。
兩人都身穿黑色的作戰服,款式和特處局的有些許不同,也不知道屬于哪個部門。
“請問找我有什么事?”言牧云整理了一下濕漉漉的衣衫,語氣溫和。
“初次見面,我叫葉大海。”
男人沖他點了點頭:“我其實很早就想和你聊聊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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