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晚生怕她誤會,連忙解釋道:“即使你不給我們打掩護,我也不會怪你,畢竟,你也沒有義務幫我們。只是從這件事情上,我發現了夏學姐是個好人。”
夏茹菁瞇著眼,反問道:“合著這件事情之前,你一直覺得我是個壞人?”
“額……”
虞初晚被她問住了,有點心虛的回答:“這……倒也不是。”
夏茹菁也并不在意,她站起身,道:“我們不用成為朋友了,畢竟,我馬上應該也要搬出去了,也沒什么見面的機會。況且,我們也不是一個圈子的人。”
“哦。”
虞初晚無言以對。
夏茹菁說的也沒錯,人家是名門千金,醫學博士;自己是啥呀?
她有點沮喪,默默坐回了椅子上。
很快,夏茹菁打電話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媽,我現在已經按照爸爸的要求,跟厲總發展了,這總可以解除對我的經濟限制了吧?還有,我想去外面租房子住,這個寢室我實在是住不下去了。”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夏茹菁整個人聲音都提高了八度:“什么?厲老爺子瘋了嗎?讓我住進厲慕深家里?這怎么可能?”
后來,夏茹菁又跟父母吵了起來,越說越急,最終氣哭了,索性就掛了電話。
虞初晚還是第一次見夏茹菁這么傲嬌的女孩子掉眼淚呢,哭的那么傷心。
她糾結了很久,冒著被夏茹菁懟的風險,還是遞過去了紙巾,安慰道:“夏學姐,你別哭了。你好歹還有父母可以吵架,我連個吵架的人都沒有。”
夏茹菁估計也是憋得狠了,江城這邊她人生地不熟的,又沒有其他人能讓她傾訴。
因此,她還是一股腦兒的跟虞初晚吐槽到:“這下,我又不能出去住了。厲老爺子非要讓我去厲家老宅住,方便跟厲總增進感情。我媽就說我住在寢室距離實驗室很近,做起事情來也方便。她話都說出去了,我要是現在再出去租房子,那不是打厲老爺子的臉嗎?”
虞初晚靜靜地聽著夏茹菁的話,不知道是該羨慕她,還是該同情她。
夏茹菁唾手可得的,甚至不屑去要的,恰恰是她奢望的。
可夏茹菁雖然什么都有了,卻還是過得不開心。
良久,虞初晚有些尷尬的問:“夏學姐,之前雖然你和云笙總是吵架,可現在她出去跟男朋友住了,也不在寢室了。我和時念的性格你知道,我們不會吵架。所以,你就這么討厭我們寢室,非走不可嗎?”
夏茹菁微微失神兒,似乎也在想這個問題。
雖說之前整天跟云笙斗嘴,可她也沒覺得多恨對方,頂多就是討厭一些罷了。
剩下的虞初晚和時念,更沒有招惹過她。
可她之前也把話說出去了,說不想這些人擠在一個寢室。
如果現在自己反悔了,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幸好這時候,課題組的一個電話,把夏茹菁叫走了。
不然,她還真不知道怎么回應虞初晚的話。
虞初晚望著這冷冷清清的寢室。
云笙以后出去住了;時念基本都去外面做兼職,只有晚上才回來睡個覺;而夏茹菁也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搬走了。
本來四個人的寢室,虞初晚忽然覺得好像變成她一個人的了。
她拿起掃帚,將寢室的地面掃完,又拖了一遍。
然后,也沒去圖書館,拿出書本直接在寢室看書了。
反正寢室就她一個,也沒人打擾。
直到晚上十點,寢室樓快關閉的時候,時念才從外面回來。
只是她回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個中年婦女進來,兩人身上大包小包的。
“這……這是……?”
虞初晚一臉茫然的望著穿著樸素的中年婦女。
時念白皙的臉龐泛起一抹尷尬之色,小聲解釋道:“這是我媽媽。她……她今晚坐火車剛到,會在我們寢室住一下。”
“哦,阿姨好,您快坐。”
虞初晚趕緊去給時媽媽搬了個椅子。
時念用著家鄉方言跟母親介紹道:“這是我室友,還有兩個沒回來。”
時念的媽媽也不搭理虞初晚,也沒坐她的椅子,急躁的對時念道:“死丫頭,趕快給我打盆洗腳水來,趕了一天的路,累死我了!”
“好,那您坐我床上歇一會兒。”時念將母親帶到了自己的床邊,道:“晚上,我們倆就擠一擠吧。”
說完,又從柜子里拿出一床棉被。
虞初晚感受到了時念媽媽面色不善,也不敢上去搭話了,默默坐在位子上,余光和注意力卻都在時念這兒。
看著時念媽媽脫下襪子,直接扔在了地上,虞初晚雖然覺得有點別扭,也不好意思去阻止。
然而,當夏茹菁打開門進來的時候,恰好時念媽媽正在咳嗽,一口痰就吐在了地上。
當時,距離夏茹菁昂貴的皮靴就幾厘米了。
夏茹菁當即大叫起來,“啊!這……你是誰?惡心死了!”
在洗手間洗臉的虞初晚趕緊跑了出來。
“虞初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茹菁簡直氣壞了,看著時念媽媽,一臉嫌棄的說:“真是惡心死我了,差點弄到我鞋子上。”
虞初晚這才看到時念媽媽剛才竟然將痰吐在了地上。
可沒想到,面對夏茹菁的吐槽,時念媽媽竟然不屑地哼了聲,道:“城里的丫頭就是壞,看著人五人六的,跟母夜叉沒二樣!”
雖然時媽媽說的是方言,可是,她的話夏茹菁還是聽懂了。
夏茹菁的脾氣當場就炸了,對虞初晚道:“報警,趕緊報警!這是哪里來的女人,憑什么莫名其妙進我們寢室。”
她立刻將夏茹菁拉過來,對她解釋道:“這是時念媽媽,她今晚應該會住在這里。就一晚,包容一下吧,大家都是一個寢室的。”
就在這時,時念拿著剛買來的牙刷和毛巾回來了。
夏茹菁直接甩開虞初晚,對時念質問道:“難道,你不知道寢室不能帶除了學生以外的人進來住嗎?”
時念語氣帶著一絲請求,“夏學姐,我媽媽就住在這里一晚上,明天就走,可以嗎?”
“不可以!”
夏茹菁氣急敗壞的說:“你自己看看,那臭襪子隨地扔,痰也隨地吐,剛才還罵我!我跟這種人,一分鐘都呆不下去,你趕緊帶著她走!”
虞初晚是左右為難,也不敢過去勸了。
畢竟,這時念媽媽也太不愛衛生了。
時念嘆了口氣,對媽媽道:“我們學校附近有便宜的旅館,要不,我今天晚上帶你去那里住吧?”
時媽媽皺著眉道:“你不是說你沒錢嗎?你沒錢,還有去旅館的錢?你現在要是給我五萬塊,我立馬回老家,一分鐘都不耽誤!要不,你就聽我的話嫁人,這個學咱不上了。什么破學校,女娃讀這么多書,有什么用?”
時念被母親逼的快要哭出來了,哽咽著道:“媽,你別說了,這個明天我們私下說,行不行?”
“就現在說!你讓大家評評理,你哥還在拘留所關著呢,讓你拿錢你拿不出,讓你嫁人拿彩禮,你也不愿意!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狼心狗肺的賠錢貨出來?”
聽著時媽媽的話,夏茹菁和虞初晚仿佛明白了什么,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