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成瑄帝只是想調查清楚林嬪偷情的事。
沒有想到,他派出去的暗衛牽出蘿卜帶出泥,還一不小心查到了林嬪曾經和那個冒牌的洛太妃接觸過密,再接著,就查到了林嬪的父親身為鴻臚寺左少卿,利用職務之便,做出的那些令人發指的賣國行徑。
此時,林嬪已經知道,父親的罪證已經被成瑄帝掌握。
她再怎么辯解也沒有用了。
可她卻一點也不知道悔改。
“嬪妾不服!”
林嬪猛地抬起了頭,惡狠狠瞪著成瑄帝,大聲叫囂道:
“就算爹爹做了這些事情又怎么樣!人擁有權力,本來就是用來行使的!倘若人掌握了權力,卻什么都不能做,那還要這種權力有何用!
“皇上你不是也這樣嗎!你擁有至高無上的皇權,掌握著對他人生殺予奪的權力,還不是想殺誰就殺誰,想讓誰死就能讓誰死!
“憑什么你可以這樣,嬪妾的爹爹就不可以!”
她這番話,令成瑄帝的臉色瞬間嚴肅冷凝起來。
“朕是擁有至高無上的皇權,可朕從來不濫用權力!”
他語氣嚴厲地反駁道,“朕手中的權力,是為了維護東齊國的秩序,是為了制裁諸如你爹爹這種賣國賊!
“朕若是濫用權力,你以為朕還需要將你帶過來,與你說這么多廢話的嗎?
“朕完全可以直接下令將你殺死,甚至根本不需要調查取證!”
林嬪卻依舊是冷笑一聲。
她很是大逆不道地諷刺著:“說得這么好聽,可是憑什么你能三宮六院,后宮佳麗三千,想寵幸誰就寵幸誰,嬪妾卻要為了你守身如玉?”
“這么說,你是承認你和趙至的茍且行徑了?”
成瑄帝這一刻并不動怒,只是語氣平靜地說道。
“不錯!那又怎樣!你一年都想不起來嬪妾,嬪妾憑什么還要為你恪守婦道!嬪妾想睡誰就睡誰!”
林嬪知道自己已經是死路一條,此刻干脆有什么不滿的,全都發泄出來。
對此,成瑄帝依舊是毫不惱怒。
他只是有些輕蔑地看了林嬪一眼:“既然不愿做朕的妃嬪,當初又為何要進宮?不就是想要得寵,攫取權力,好讓你的父親更有權勢,更好地濫用權勢?
“你享有著皇權賦予的錦衣玉食的生活,卻不知道在貧窮的地方,有多少百姓還吃不飽穿不暖,不知道他們為了逃一口吃的,有多么的艱難。
“你這樣的人,自小錦衣玉食地出生,根本不懂何為人間疾苦,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追逐權勢利益和一味地享樂,你這種人,連餓肚子是什么感覺都不知道……朕甚至不想殺你了,朕偏要你嘗遍人間疾苦。
“來人,將林嬪貶為平民,施以墨刑,流放至西南毒瘴之地,林嬪的父親斬首示眾,族中男子為奴女子為娼,全族流放至西北苦寒之地。”
成瑄帝起身,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林嬪。
林嬪一臉不敢置信。
她這種人,從來沒有吃過什么苦頭,一向將貧窮卑賤之人的性命,視若草芥,是萬萬不能接受自己變成草芥的。
“不要!嬪妾不要!嬪妾不要去過那種日子!皇上!饒了嬪妾吧!嬪妾知錯了!求皇上再給嬪妾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林嬪這才終于知道怕了,哭叫著被拉出去。
小霜寶看著這一幕,有些不理解地撓了撓頭。
“好奇怪呀,怎么爹爹之前要殺她,她一點都不怕的,一聽要去過那種苦日子,卻大喊大叫的知道認錯了?難道活著不好嗎?”
小奶娃奶聲奶氣地困惑著說道。
“對她這種人來說,死,也就是一刀下去的事情,反而沒什么痛苦,可是活著過那種苦日子,卻每時每刻都是一種折磨,所以比起死,她更害怕過苦日子。”
成瑄帝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語重心長地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那霜寶還是覺得活著好,活著才有希望,才有可能會過上好日子!”
小奶娃一臉感悟地道。
她這么說,成瑄帝剛剛還威嚴凌厲的臉龐上,頓時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明明比起身份尊貴,小霜寶要比這個林嬪出身更高貴,可她卻沒有過上那種錦衣玉食的生活,而是從小就吃盡了苦頭。
“霜寶,剛剛那些話,都是爹爹為了震懾林嬪才故意那么說的,但是在爹爹心目中,就是想要讓霜寶隨心所欲,你要記住,你是東齊國最尊貴的公主,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成瑄帝這么說,幾乎可以說是縱容無度,是一種昏聵的行為了。
可小霜寶卻十分懂事。
“爹爹,霜寶才不要這樣呢!”
她揚起小臉,甜甜地笑著說道,“如果是像林嬪和她那爹爹那樣,權力無度,那便是淪為權力的奴隸,霜寶才不要做奴隸呢!霜寶要做自己!”
不得不說,小霜寶年紀雖小,卻有一種難得的通透。
她這番話,很快就傳到了姜太后的耳中。
姜太后對她再次有多改觀。
直接又送了許多賞賜給小奶娃。
小奶娃如今都有了一座小金庫了。
她很認真地數著自己的財產,最終決定,將這些所有的財物全都換成銀子,在京城周邊各地設下粥棚施粥,幫助那些窮困的百姓們度過這個寒冷的冬天。
這種善舉,令京城百姓們都十分感動。
那些有錢的達官貴人們也都爭相效仿,小霜寶設了粥棚,他們就將家中原本打算丟掉的破舊棉衣捐出來給窮人們穿,令這一年窮苦百姓們過了一個不那么難捱的冬天。
眨眼之間,冬天過去,春暖花開。
在這期間,成瑄帝一直沒有閑下來,始終在排查南燕國和北戎國安插在東齊國的細作,有小霜寶幫忙,還真的又揪出來不少細作。
而小霜寶在新年過后,也快快樂樂地度過了自己的四歲生辰。
進宮已有半年,她的小身子長高了一些,小臉也比半年前圓潤了許多。
而就在這時候,成瑄帝宣布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南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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