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相經里說的真沒錯。
謝凌這個人,面相就是典型的兩腮無肉,不得不說,他是真的陰險,這一點,倒是跟那老謝有的一拼,還真是一家子人。
一聲令下。
瞬間,我就被謝家人給圍了起來。
而且,剛才謝凌在村民們面前,表現得彬彬有禮,討好了我們村的村民,而圍觀的村民看待這件事,完全就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一個個的指指點點,生怕事情鬧得不夠大!
四五個謝家人圍住了,我一個人,怎么可能弄得過他們一群?
幾個人一擁而上,就把我給摁住了。
特別是那個滿臉橫肉的謝紅波,上來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抬起膝蓋,沖著我肚子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這一下,砸得我七葷八素的,肚子里一陣翻滾。
謝紅波臉上橫肉猙獰,沖我呵斥道。
“小比崽子,別他媽的亂動,再動,弄死你!”
我被砸那一下,這會兒還沒緩過勁兒,被謝家的人架著,朝著老謝那棺材前走去。
冷不丁的一股陰冷襲來。
我的余光好像看到了什么,抬頭掃了一眼,我竟冷不丁的看到,老謝居然就站在旁邊圍觀的,那些村民當中。
他那謝頂頭油光發亮的,格外顯眼。
他身上穿的,還是昨天晚上死的時候穿的那件,黃色的唐裝。
一個人裝出很有氣派的樣子,在林家人面前搖尾乞憐,而此刻,那張臉上,滿滿的都是陰沉詭異的笑。
很顯然。
導演這一出的,怕就是老謝,現在看到我被謝家的人這么欺負,那老謝很是得意。
很快。
我就被帶到了老謝的棺材前。
前邊地上,放著豬頭肉饅頭蘋果等貢品,除此之外,還有香燭和燒紙錢的火盆。
謝凌走過去,看起來好像很恭敬像樣地給老謝上了香。
接著,他再回頭,跟謝家的人吩咐。
“讓胡十三,先給四叔跪下,賠禮道歉!”
看來,那謝凌也知道,我不可能主動給老謝跪下,所以,他一上來也就不跟我多說,就讓謝家的人,開始把我往地上摁。
可是,我才不會給老謝那孫子下跪呢,哪怕他們兩個人摁著我,我也是咬牙硬撐著,死都不跪!
“媽的,小比崽子!”
“給我四叔跪下!”
謝紅波咬牙切齒,一臉橫肉顫抖著,沖我怒吼!
可我卻瞪了他一眼,說。
“謝安他沒資格讓我下跪!”
“而且,他的死,死有余辜,跟我無關,我不可能跪!”
謝紅波聽到這句話,臉上的橫肉都揪了起來,一雙眼爆出來,甚至都變成了猩紅色,齜牙咧嘴罵罵咧咧的,他一巴掌過來抽在了我的臉上!
我被謝家人摁著,根本沒法躲開。
這一巴掌,抽得我腦袋發懵。
謝紅波還是咬著牙說。
“你不跪?老子倒要看看,到底他媽的是你嘴硬,還是腿硬!”
語罷!
那謝紅波過來,居然一腳就踹在了我的膝蓋上。
這一腳,他踹得很黑,我都聽到自己的膝蓋發出了咯吱一聲,鉆心的痛幾乎讓我無法站立,看我沒倒下,謝紅波又上來,沖著我的右膝蓋上,踹了一腳!
因為劇痛,我的雙腿脫力,摔了下去。
但是,摔下去的時候,哪怕用雙手撐著地面,我依舊不讓自己的膝蓋著地。
男兒膝下有黃金。
我這一生,只跪兩個人,一個是我媽,一個是我師父,老謝這狗東西算個屁,根本不值得我跪,我絕對不會給他跪下!
除非那謝紅波斷了我這條腿,把我摁在地上!
雙手撐著地面,我強行堅持。
我也再次看到,那老謝從圍觀的人群中走出去,走到了我對面一棵柳樹底下,他正看著我這邊。
雖然一開始,他臉上盡然都是陰險得意的笑容。
但是,看到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是不給他下跪,他臉上那得意的笑容就沒了,取而代之的,也是憤怒,咬牙切齒。
我抬頭,故意看向他那邊!
雖然沒有說話,但我也是在告訴那老謝,不管你做什么,你都別想讓我給你下跪!
這會兒。
突然間,一股陰風起來了,旁邊的紙錢,都被卷了起來,四處亂飛。
恍然,那老謝卻又不見了,我四處看了一眼,咬著牙,想要撐著地面站起來,可兩條腿的膝蓋都是疼得要命,根本沒法站起來。
即便如此。
那些村民們卻毫無憐惜之情,依舊只是對我指指點點。
我甚至,還聽到有人說。
“胡十三那小子,來歷不明,我聽說,他好像是胡國華跟村里的趙寡婦混的,你看那小子看我們那樣兒,還真跟趙寡婦有點兒像呢!”
旁邊那個婦女,吐了個瓜子兒皮,好奇地問。
“哎喲,還有這事兒呢?”
“不過,我早就聽說,胡國華這人不正經,一輩子沒說個老婆,敢情,是混的有人啊!”
旁邊那個薄唇的女人說。
“他賺了那么多死人錢,不得找個女的給她花,你看那趙寡婦,沒有男人,也不缺錢花,不是胡國華給她的,錢還能從哪來的?”
嗑瓜子兒那女的說。
“哎呀,胡國華那么有錢,我聽說啊,他家的金條都裝了一箱子呢,可他呢,居然就給咱們村兒修了一條破水泥路,可真摳唆!”
“就這,還想我們念他的好,也不瞅瞅,他自己算個啥東西?”
薄唇女人跟著說。
“我聽說,賺死人錢是要遭報應的,這不,這來歷不明的小子,不就遭報應了……”
我都愣了一下,這些話說得可真讓人心寒。
村里十來里的路,修成水泥路可不是個小數目,胡叔他全心全意給村里修路,為了方便大家,可沒想到遇到事兒的時候,她們不幫忙就算了,居然還這么說胡叔的壞話。
我真的是忍不了了,一咬牙,強行忍著劇痛,從地上爬起來,指著那倆女的說。
“你們說什么呢?”
“胡叔修路,花了大半輩子的積蓄,有人鬧事,你們居然在這兒說這種風涼話,有本事,你們不走這條路啊!”
我也是急了,這倆人真太不是東西了。
可我一個不注意,那謝紅波突然沖過來,從旁邊偷襲,沖我肚子上給了一腳!
我吃痛,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那兩個女的剛才被我的吼聲嚇了一跳,這會兒,卻都捂著嘴,笑了起來。
“路修在我們家門口,我們為啥不走啊?”
“說話那么兇,以為能嚇到我們啊?”
這會兒,老謝的那張臉,就出現在這倆女的身后。
它也在沖著我笑,手還摟在那個薄唇女人的腰肢上,這女人我知道,叫楊春花。
謝凌走過來,看著我,搖了搖頭說。
“唉,大家看到沒有,這就是胡國華徒弟的素質啊!”
“我看兩位大妹子,說的肯定都是大實話,要不是我們謝家人攔著,你看小子,怕是都要出手打人了!”
謝凌借機沖我身上扣屎盆子,那些圍觀的村民,一個個看著我都是一臉的厭惡。
其實我知道。
平日里他們一個個都嫉妒我師父有錢,還說我師父賺的錢不干凈,以前我師父開的車是悍馬,后來仔細考慮一下,為了鄰里間的心理平衡,他也不想跟村民們有什么矛盾,就把悍馬賣了,換成了破面包車。
可那些村民們見我師父換車,就說,我師父肯定是遭了報應,錢都沒了,所以才換了破面包車。
而這次,他們似乎終于逮到了一個打壓諷刺我們的機會,聞著味兒就來了,一句句風涼話,似乎是要把我們往死里踩。
果然。
有謝家人在。
楊春花還來了勁兒,一臉囂張地往我這邊走了一步。
這老女人看起來有五六十歲了,但濃妝艷抹的。
她掃了我一眼,撇著嘴說。
“就是,這小比崽子有娘生沒娘養的,就是沒一點兒素質,居然還想打老娘,動老娘一下試試?”
楊春花說的話,難聽得很。
我本來準備反駁他一句,誰說我沒有娘,我有,不過這話沒有說出來的時候,我卻又突然看到,楊春花的臉上,出現了一道兇光。
泛紅的兇光,直逼她的命宮!
看來,根本不用我來教訓這個楊春花,她的報應要來了。
所以,我看著她,直接說。
“楊春花,不用我動你,你嘴上不積德,等會兒,報應就來了!”
楊春花一聽這話,就笑了起來,笑得渾身亂顫。
“哎喲,小比崽子,你可笑死個人了,是嗎?報應,我倒要看看,報應在哪兒,老娘說的可全都是實話,你這小子,本來就是個沒有娘的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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