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有這三種東西在,雖不能與東宮,左相對抗,也能斂財自保!”
徐羽嘴角上揚,眼中極為自信。
總不能讓荀憲跟著他提心吊膽,整日圍繞在恐懼中看不到未來。
糖和鹽,便是立世之本!
也能最直觀的告訴荀憲,她的選擇多么正確。
以及荀宴,王氏,荀節三人究竟有多么的愚蠢!
不過,收回震驚的荀憲并未表露出驚喜,反而眉頭緊鎖,充滿擔憂。
尤其是聽到東宮,左相時,眼底肉眼可見的抽動。
“恐怕不會如此樂觀。。。”
徐羽對潑冷水的行為并不惱怒,他也想聽聽荀憲的意見。
“還請大娘子賜教。”
荀憲猶豫片刻,拿起了半罐細鹽。
“你可知私人販鹽,乃是死罪?”
徐羽微微頷首,既驚訝又不驚訝。
鹽鐵收官,歷朝歷代皆如此,私人販鹽必會重處。
只是沒想到,在大夏竟是殺頭的買賣!
“我準備將此事透露給鎮北大將軍徐適。鎮北軍缺少錢糧,想要自救,販鹽最為迅速!”
荀憲早已猜到徐羽心思,但還是很悲觀。
“販鹽罪名太大,徐適未必敢涉及。。。”
“若是徐適不敢,那鹽的確難了。”
沒有足夠強大的依仗,徐羽也不會胡來。
惹了這么多人,真被抓到把柄,必是死無葬身之地!
“徐羽,你可知此事為何艱難?”
“罪名太大?責罰過重?”
荀憲搖搖頭。
“不,是因細鹽太好了!如此珍稀之物現世,必然引發動蕩!”
徐羽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一時不察,竟忽略了此事!
細鹽肯定不是普通人能夠消費得起,最終仍是要流入權貴階層。
可上層人物得知此物,豈肯善罷甘休?
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出處!
風險太大了。
消息一旦走漏,必會傳到京師。
各方勢力聯合發難,即便徐適也難以招架!
只需死死抓住不妨,依靠販鹽死罪的罪名,誰能奈何?
荀憲拿起蓋子,將細鹽瓦罐死死蓋住。
似乎在說,這罐鹽暫時需要封存了!
“莫說細鹽,這赤砂晶與雪玉晶面世也是風險極大!”
瓦罐中存放著的糖,看似是價值連城的珍寶,實則是殺身之禍根。
如此珍稀之物,誰不想得到制作方法?
“赤砂晶尚可,一旦雪玉晶現世,必然引得各方勢力瘋狂!你莫要忘了,本就樹敵甚多!”
被荀憲提點,徐羽再度如夢初醒。
沒有足夠的自保之力前,這根本不是財富,而是催命符!
東宮,左相若是得知,必然將他擒住吊起來打,追問制作方法。
縱然是徐適得知,能放過他嗎?
是聯手合作,還是占為己有?
徐羽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傻乎乎的拿給徐適看,怕是要自尋死路了!
“若非大娘子,我險些自誤!”
荀憲擠出一絲笑容。
能幫到徐羽,她便心滿意足了。
可看著手中一小撮赤砂晶,還是忍不住失落。
唯一能夠面世的只有赤砂晶,可惜產量實在太低了。
石蜜本就珍貴,這點赤砂晶還不夠成本!
“若是能再多些便好了。。。”
“多些?可以啊。還有很多。。。”
之前急著安慰荀憲,徐羽忘了解釋。
糖漿析出糖的過程很慢,一晚上能有這些就不錯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糖會被析出來。
不過荀憲卻是誤會了,還以為徐羽要拿更多的石蜜制作,當即表示拒絕。
“先不說石蜜珍貴,岐州城也沒有如此多的石蜜。若是大肆購買,必遭惦記!”
“你誤會了。”
徐羽拉著荀憲走到一旁,那是放置赤砂晶糖漿的碗。
“大娘子你看。”
荀憲順著徐羽手指方向看去,眼中頓顯疑惑。
除了粘稠液體,根本看不出什么。
可再細細端詳后,又發現了一絲異樣。
在黑紅色粘稠液體上方,似乎有相同顏色的顆粒狀。
荀憲將碗端起,頓時大驚。
“這。。。這是!”
這些顆粒,不正是赤砂晶嗎?
盡管并不是很多,卻也圍繞碗壁一圈。
“大娘子,過程很復雜,也很難解釋,但我可以告訴你,隨著時間推移,還會出現更多的赤砂晶。”
“果真?”
褪色一掃而空,荀憲眼中滿是驚喜。
“若果真如此,大有可為!”
徐羽撇撇嘴,完全激動不起來。
赤砂晶,也就是充滿雜質的紅糖,其實可以算制作白糖時的廢品。
廢品越多,成品不就越少么。
徐羽豈能愿意。
不過他并不打算戳破此事去壞荀憲的好心情。
就目前來看,赤砂晶的確是一條可行之路。
“大娘子可有教于我?”
東西有了,但尚不清楚銷路,徐羽只得求助于荀憲。
荀憲也沒有掉鏈子,立刻給出了辦法。
“目下有兩條路,一是將赤砂晶獻于徐適,借助鎮北軍之勢直接售賣。”
徐羽對此極為贊同。
細鹽屬重罪,白糖有覬覦之禍,紅糖總可以談判了。
總不能鼓動徐適經商,卻拿不出暴利之物。
“大娘子,另外一條路呢?”
荀憲略作思索。
“與岐州城頂尖富商合作,但需做出相對讓步。”
徐羽心領神會。
賣給富商,自是不如自己售賣賺得多。
可也有好處,富商渠道多,能夠迅速流通。
若是指著自己,恐怕很長一段時間要局限于岐州一城。
“二者皆有利有弊,如何抉擇,看你了。”
徐羽略作思索,心中便有了答案。
“若是可能,優先考慮鎮北軍。”
目前樹敵甚多,又有義寨不知何時報復,總歸需要有個依仗震懾。
與徐適接觸越多,與鎮北軍之間的利益越大,自身處境也是安全。
倘若有一天掌握了鎮北軍的命脈,誰弱害他,徐適便第一個不答應!
“也好!”
荀憲不提供意見的時候,便已決定無條件支持徐羽的決定。
“可先與徐適商議,若事不成,再尋富商不遲。”
“此言甚善!”
“若是不急,等舉試時會有各地大族子弟前來。。。”
徐羽搖搖頭。
他豈會不知待價而沽的好處。
可大族子弟來了,皇甫逸也來了。
他要盡可能在舉試前,利用紅糖提升影響!
“時不我待。。。”
話音剛落,屋外傳來一聲大喊。
“徐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