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留崇禎坐在大殿,一股茫然和不安席卷而來,同時還有一絲絲寒意和害怕。
崇禎自登基后就誅殺不可一世,號稱“九千歲”的魏忠賢,一度被滿朝文武稱為盛世明君。
朝廷也變成眾正盈朝,東林黨掌控朝廷大權,崇禎滿懷希望地認為,有眾多忠臣良將在朝,大明中興不遠矣。
如今都崇禎四年了,大明卻沒半點中興跡象,反而呈現江河日下,亡國之兆。
關外韃子越發壯大,肆意劫掠京師,內有反賊四起,天災人禍不斷。
如今連大乾占據福建,甚至有擴張的跡象,朝廷卻毫無建樹,拿反正沒有絲毫辦法。
崇禎感到一種疲憊和無力,望著大殿外面,喃喃道:“大明還有救嗎?”
長沙。
曹文昭和秦良玉兩方軍隊于此會師,得知江西建昌發生的事后,秦良玉立馬找到曹文昭詢問道:“曹將軍,對大乾你怎么看?”
“哼!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曹文昭胸中憋著一團火,本來就對大乾這些反賊厭惡,得知建昌鄉紳被屠,他更加憤怒了。
若偽乾逆賊此時在他面前,曹文昭必定率軍剿滅,將其碎尸萬段!
不千刀萬剮,難解曹文昭心頭之恨。
秦良玉沒說話,雖然她對大乾做法不認同,尤其是屠戮鄉紳這一點,因為她也是既得利益者一員。
但多年經驗,讓秦良玉不得不多想,本能覺得大乾這樣做有其深意。
這種感覺難以形容,總之就是一種不安。
說來也是笑話,秦良玉沙場征戰一輩子,打過的惡仗狠仗不知多少,居然會因建昌鄉紳被屠一事感到不安。
傳出去會笑死人!
秦良玉沉默片刻,問道:“曹將軍,大乾軍實力強大有目共睹,老婦曾聽說,后金韃子在大乾手中吃過大虧,不可不防。”
后金本就受大明關注,蓋海復三州被屠,韃子在大乾手中吃了大虧,這種消息本來就瞞不住。
秦良玉知道不足為奇。
曹文昭面色凝重,哪怕他再猖狂,也不敢視韃子如無物,八旗兵戰力他是親眼見到的。
明軍歷來有這種說法,遇上韃子,少數可戰,上千難敵,滿萬不可敵!
曹文昭出身關寧軍,與韃子打過多次交道,遇上少量韃子,憑借手中精銳家丁,可硬碰硬,運氣好還能吃掉對方。
一旦韃子上千,曹文昭想要打贏就難了,韃子破萬,那就直接逃吧。
大乾卻讓韃子吃虧,還讓后金報復不了,雖然有一定取巧,但也是實力體現。
沒有實力,哪怕計劃再好,也很難獲勝。
曹文昭反問道:“秦將軍有何主意?”
秦良玉沉默,打了這么多年仗,她此刻也沒底,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能這樣了。”曹文昭點頭,無奈道。
曹變蛟和馬祥麟都沒說話,他們雖然自負勇武,但也不是自大蠢貨。
大乾百戰百勝,至今未嘗一敗,誰敢小覷半分?
當晚,朝廷旨意到來,曹文昭等人只好拔營,朝江西走去。
錦州城外,韃子營帳。
皇太極得知建昌一事后,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想不到大乾李宏毅竟然如此愚蠢!簡直自尋死路!”
這些日子后金被東洋人攪得不得安生,韃子損失慘重,這背后都是大乾人搞鬼,韃子鞭長莫及,想報復都不行。
只能暗恨,吃下這個虧!
另外,攻打錦州城久戰不下,搞得韃子上下非常冒火,皇太極更是惱怒異常。
如今收到消息,皇太極仿佛夏天吃冰鎮西瓜,那叫一個舒爽!
在皇太極看來,大乾所作所為,愚蠢至極,將民心丟了,如何得天下?
別以為皇太極歷史上是清太宗,就非常英明神武,那要看跟誰比。
若跟崇禎、李自成這兩家伙比,皇太極確實厲害,手段、御下、眼光謀略、帶兵打仗都要超過兩人不止一籌。
但要說皇太極真有啥遠見,是五百年難出的人杰,那他娘的就是扯淡!
皇太極受歷史局限,眼光真沒跳出當時思維缺陷,簡稱思想古板。
至少跟明太祖朱元璋無法比!
人家朱元璋好歹也有大誥,各種惠民政策,滿清有嗎?
有個屁!
除了殺就是屠,手段粗暴,還他娘的吃相難看,對中原歷史有什毛貢獻?!
活生生讓中原文化科技倒退幾百年,開歷史倒車!
故,滿清韃子有罪!
看看滿清所作所為,文字獄閉關鎖國,就康麻子那個狗東西,鎮壓吳三桂叛亂,打敗葛爾丹,就有臉稱明君了?就敢號稱千古一帝嗎?
我呸!
哦,還出了個十全圣君,崽賣爺田心不疼,真他娘的不要臉!
再看看皇太極施政手段,就能得知,在他心中,泥腿子賤民從來就不是人!
得民心者得天下!
皇太極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可他眼中的民是地主鄉紳,是那些儒家讀書人!
不然怎么會有嘉定三屠,揚州十日?!
這固然是韃子骨子里兇殘狠辣,但也有思維缺陷的原因。
因此,皇太極得知大乾屠戮建昌鄉紳,與天下“民”決裂后,自然非常高興。
若非大乾軍隊實力強大,恐怕皇太極都不把李宏毅當成對手了!
殊不知,后世偉人早就驗證過了,當無數底層百姓匯聚起來,這股力量足以改天換地!
任何人無可阻擋!
福建,臨時皇宮。
說是皇宮就是其實就是大一點的宅院,原主一個富商,大乾軍進城,因其出錢出人幫助熊文燦守城,被抄家滅族。
李宏毅到了福建,暫住這里,等打下南京,再搬過去。
“呵呵!”李宏毅看著手中情報,連連冷笑道:“江南復社和東林黨跳得很歡啊!”
“尤其是張溥和錢謙益幾個狗東西,罵得真暢快!”
皇宮內其他人低著頭,不敢發一言!
李宏毅命令道:“傳朕命令,攻破南京后,復社和東林黨相關人等,全部凌遲處死!”
“尤其是錢謙益和張溥張采幾人,三千刀一刀都不能少!”
“必須哀嚎不斷,血流盡而死”
“遵命,皇爺!”小仁子聞言不寒而栗,急忙恭敬道。
李宏毅眼神陰狠,既然這些人不想活,朕就成全他們!
若這些人真是忠臣良將,李宏毅說不定會網開一面。
可熟知歷史的他,自然知道錢謙益和張復等人都不是啥好東西!
水太涼可就是錢謙益發明的啊!
李宏毅又道:“傳令下去,秦良玉和曹文昭已到江西,讓趙四等人小心行事,不可大意。”
“臣等遵命!”內閣次輔吳孟海回道。
接下來,大乾軍再次攻占一府。
緊臨建昌的撫州府被打了下來,大乾軍進城時,還沒來得及逃跑的鄉紳地主大亂,驚慌失措,瘋狂逃跑。
各種絕望恐懼的聲音從撫州城四面八方響起。
“天啊,簡直見鬼了!大乾軍這么快就打進來了,官兵干什么吃的?!快跑,暴乾進城了!”
“暴乾進城了?我的天娘咧!這這是要命啊!不行,我要立刻逃跑,否則就沒命了!!”
“娘咧!大乾來得真快!老夫昨天收到消息,今天就到了?該死的暴乾,根本不留活路啊!!”
“哼!暴乾無道,肆意屠戮我等鄉紳士子!老夫跟暴乾勢不兩立!!”
“別勢不兩立了!再不跑,命都沒了!”
“完了,該死的暴乾!我家百年積累,幾代富貴全完了!”
“叛,叛,叛軍!”
無數鄉紳驚慌,見到大乾軍,滿臉絕望,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撫州城鄉紳地主或被殺,或被抓。
這些鄉紳都拖家帶口,還有大量錢財,就算有馬車,也跑不快。
貨物太多了!
許多鄉紳士子連撫州城都沒出得去,就被大乾軍抓捕,膽敢反抗的直接處死。
大乾對待這些鄉紳士子,可不像大明那樣軟弱,又是優待又是免稅,結果最后連財稅都收不上來。
雖然大明財政有很大部分是被藩王拖垮,但文官集團和鄉紳地主也是重要原因。
說白了,就是殺得不夠狠!
螨清連攤丁入畝、鄉紳一體納糧和火耗歸公都能推行下去,在大明,張居正改革,死后都要被推翻,被清算。
啥原因?
大明皇帝刀不夠硬!
你把刀架在鄉紳士子脖子上,再狠狠殺一批人立威,看啥稅收不上來?
那時候保證這些鄉紳地主都會哭喊著把稅收交上去,一個子都不會少!
哼!
地主階級都是軟骨頭,賤皮子!
有些運氣好的鄉紳地主,僥幸跑出城,也很快被大乾軍抓回來。
抓捕過程中肯定會死許多人。
同時,大乾軍四處出擊,去往周邊縣城和鄉下,抓捕相關“犯人”。
“犯人”即鄉紳地主、世家豪紳,在大乾眼中,除非這戶人家立身極正,家中田地和財產都是正大光明的來,會進行“和平贖買”。
否則就是有罪!
可惜,大明鄉紳地主階級爛到骨子里了,凡是良田超過兩百畝的地主,至今沒一家能夠免于抄家。
足見鄉紳地主有多壞!
值得一提的是,有些迂腐卻立身極正、才學不錯的士子,大乾軍沒有抓捕,甚至還有安撫,送錢送糧,讓其好好讀書。
福建、建昌也是如此,雖然這兩地鄉紳士子都受到幾乎毀滅性打擊,但也有不少人活了下來。
被殺的不說死有余辜,可也不干凈,各種爛事一大堆。
對于這種活著禍害百姓的鄉紳士子,自然要被處死。
嗯,由于名聲不太好,接受大乾軍錢糧的士子不太多。
主要是下面幾個原因:
一來反賊名聲不太好,這些人害怕將來被清算。
二來,明朝士子大多清高固執,對大乾形象固定后,很難改變。
不過這種情況,會隨著時間推移逐漸改變,因為大乾境內百姓生活在逐漸改變,只要真是哪種心懷天下的士子,肯定會慢慢說服自己,并接受大乾。
最主要的是,大乾沒開科舉,士子讀書人沒有上升渠道,一旦打下南京,與明朝分庭抗禮,重開科舉,大乾在讀書人心中就會不一樣。
畢竟大明這天下,窮困讀書人比富家子弟要少許多。
歸根結底,大乾也沒損害窮苦讀書人太多利益,自然能被接受。
接下來幾天,不斷有地主士子被抓進撫州城,這些人一路上哭哭啼啼,好似受了天大冤枉。
實際上全都死有余辜!
轟轟烈烈的大抄家開始,三天后,隨著一陣槍聲響起,撫州府鄉紳士子被處絕。
大乾軍查抄撫州府,獲得大量錢財和土地,令人震驚。
尤其是大乾軍將一車車錢財運回福建,讓撫州城百姓大開眼界。
百姓每一次覺得這個鄉紳官員最有錢,都會被打臉。
因為下一個鄉紳官員會大大超出百姓想象,白花花銀子亮瞎所有人,令人一輩子難忘。
若非大乾軍真刀真槍守護,可能真有利令智昏的家伙搶劫。
實在是鄉紳官商太有錢了!
老百姓不知感嘆多少次,依然感嘆。
見到這么多錢財,百姓對那些鄉紳官商沒有絲毫留情,紛紛罵道。
活該!
撫州城被屠,大乾軍抄出一千多萬白銀,大明再次震動。
一是震驚大乾殘暴,做事狠辣,令大明鄉紳士子驚懼異常。
另一方面,也是撫州府官紳太有錢了!
這只是江西一個府啊,僅僅一個中等府,就抄出千萬白銀,若說里面沒有貓膩,誰都不信。
江西百姓拍手叫好,對鄉紳官員不再同情。
同情他們?誰同情我啊?我全家現在還餓著肚子呢!
崇禎得到消息后震驚,嫉妒的眼睛都紅了,他不是不知道鄉紳官員有錢,可是一府鄉紳官員就有千萬白銀,整個江西有多少?
大明南方有多少銀子?
三個億都打不住!
可是大明國庫空虛,至今沒超過百萬啊!
大明國庫就是年光族,每年都是稅剛收上來,就要支付軍餉和藩王俸祿,花光了!
加上近年來流民四起,崇禎連剿匪軍餉都拿不出來,只能加征三響。
突然聽聞,大乾隨隨便便就得到千萬白銀,崇禎怎能不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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