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正午,驕陽似火,但好在這里群山環抱,氣溫不算高。
楊小軍找了個陰涼處,心里直打鼓。
他觀察了一下這里,人煙稀少,仔細數了數也就五戶人家。
有兩戶還離得特別遠。
水庫邊上倒是有幾座樓房,但隔得太遠了。
大個子進去的那座房子,遠遠看去是座低矮的青瓦房。
自打他進去之后,就沒見過有人出來。
“二孃會不會也在里面呢?”
他在心里自言自語道。
“現在要怎么辦?完了,剛剛打電話時好像沒有說完地址!要不要回去打電話說清楚了再回來?可這路這么不好走,摩托車都要跑二十幾分鐘,走路怕是要一兩個小時。”
楊小軍一直和自己在較著勁。
“大個子究竟有沒有發現我呢?他究竟是不是十幾年前的那人呢?如果搞錯了怎么辦?”
“不會的,一定不會錯的。不行,我非得試探試探不可。”
他的勇敢終究還是戰勝了理智。
“幸好那座房子前面還有一戶人,得有一公里的距離吧?我假裝去前面那戶人家,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他一邊和自己對著話,一邊邁出了魂斷的第一步。
楊小軍有一定的警覺性,他想到了給遠在貴州的周全才打電話,卻沒想到直接撥打當地的110報警。所以這就是命運的安排!
周全才接了一通沒說完的電話,他意識到這可能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立馬向上級作了匯報。
上級很謹慎,單憑楊小軍不確定的發現,他們確實難以作出驚天動地的安排。
“全才,證據不充分啊,不好去牽動更大的范圍啊!況且目前布控重點在陜西和甘肅兩省啊。如果要擴大到四川,得找到更可靠的證據才行啊。”
王志恒直撓頭。
“王局,我們跟廣元公安局和劍閣公安局了解到,他們在劍閣姚家鄉有部署,姚家鄉就是郗光的老家。劍閣局的同志們查到楊小軍打給我的電話號碼是他們鹽店鎮的一個坐機號碼。”
周全才頓了頓,他有個大膽的猜測。
“全才,你說下去。”
“王局,有沒有可能那個二孃已經竄回了劍閣?我查看了地圖,鹽店和姚家鄉挨著的。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也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相信楊小軍看到的大個子一定不會錯。從案情牽連來看,這個二孃極有可能和大個子在一起。”
“也不是沒有可能!這樣馬上發協查函去廣元局和劍閣局。把你的想法說給他們聽。然后你帶幾個人出差一趟。”
王志恒當機立斷作了部署。
楊小軍沒有選擇最穩妥的辦法,而是壯著膽子朝坎下走去。
他往臉上抹了些泥灰,身上也抹了些,褲腳還故意一個高一低。盡可能裝得像個地地道道的莊稼人。
每向前走一步,他心里都會緊張一分。
沿途水田里綠油油地秧苗長勢不錯,偶爾還能聽見幾聲青蛙啼叫!
看著不遠的路程,他走了十多分鐘。
走到大個子那座房子門口時,他還刻意咳嗽了幾聲,試圖探一探有沒有狗。
但他失望了,溝里鴉雀無聲,那座房子似乎也沒任何的動靜。
他用余光瞄了瞄那座青瓦房。
大門是緊閉的,院壩里雜草叢生,也沒見什么家禽動物。
石灰墻壁上有些破敗,屋檐下還堆放了些農具。
犁頭,耙子,斗腔,曬席等清晰可見。
很顯然這戶人家不經常住人。
楊小軍忐忑地往前移著步子。
此時他肚子開始咕咕地報警了,算起來他三頓飯都沒吃了。
“不行!我得到前面那戶人家討口水喝。”
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孃孃,找口水喝得行不?”
楊小軍終于站在那戶人家門口小心謹慎的打著招呼。
汪汪汪汪!
半大的黑狗子見著生人,熱情招呼起來。
“砍腦殼的死狗!”
一位60多歲的大娘揮舞著手里的木條子,一邊驅趕著黑狗,一邊請楊小軍到屋。
“孃孃我是過路的,口干了,找口水喝。”
楊小軍正說著話,屋里又走出一個老爺爺,年紀差不多60多歲,身后還跟著個四五歲的小女娃娃。
“要得!你坐哈嘛,我給你打水去。”
大娘笑盈盈地端了條凳子橫在院壩里,轉身進了偏房。
“你是從哪里來的?要去哪里?”
“我是從貴州那邊過來的,我有個老鄉在你們上頭這水庫做事,來看看他,順便找活干。”
楊小軍在路上就編好了這么一個謊言。
“哦!那你還跑得遠呢?不過你可能來得不是時候,楊家壩水庫去年剛修好了。現在怕是沒得活路做。上面現在修的是風景區!”
老人家平靜地訴說著。
沒一會兒,老大娘端出來一瓢水。
楊小軍接過來咕咚咕咚一氣喝了個精光。
“謝謝了孃孃,你們這水好甜!”
他由衷的贊嘆道。
“是啰!我們這背靠山,上面還有個大水庫,水質好。”
“這么好的地方,怎么沒什么人住啊?”
“以前這里住的人多,修了水庫,政府讓我們搬遷了。說是在水庫下面有危險。”
“哦!難怪我看著沒幾戶人。你們后面那戶好像就沒人住。”
楊小軍慢慢地把話題引到后面那戶人家。
“是啰!那戶人家發財了,搬縣城里去了。”
大娘幽幽地說道。
“好像這幾天有人回來了!”
大叔隨口說了一句。
“曉求不得!”
大娘很不屑。
楊小軍看出了些明堂。
“怎么?你們鄰里之間好像不太親熱嘛!呵呵!”
他故意輕笑了幾聲。
“我們兩家打過架,有矛盾!.......。”
“你嘴巴硬是關不嚴嗎?嘰嘰喳喳的,一天話多。”
大叔有些不悅,叫停了大娘。
楊小軍眼睛轉了轉,掏出二十塊錢,遞給大娘。
“孃孃,感謝你的水!”
“喲!你說得哦!喝口水都要錢,你硬是踏雪我們農村人喲!”
大娘一臉嚴肅的拒絕著。
“大娘,我還有個不情之請,三頓沒吃飯了。我想在你家吃頓飯!這點錢少得點。”
楊小軍誠懇地說道。
“年輕人,出門在外,吃頓便飯多大點事!你只要吃得慣我們的粗茶淡飯,隨便吃!我們歡迎你。”
大娘是個熱心腸的人,她笑瞇瞇地把錢推了回去,自己又走進了偏房。
楊小軍心里感動得一塌糊涂。
他順手把煙敬給大叔,并恭敬的點上。
“大叔!您貴姓?”
“免貴,姓唐!”
“你們這溝里的都姓唐嗎?”
“大部分都是,那一家是外姓,上門到我們這里的。”
“那一家嗎?”
楊小軍指了指大個子進的那家。
“是的!男的姓郗,從姚家鄉嫁過來的。”
楊小軍心里猛然一怔。
樸實的人家卻有著熱情的待客之道。
楊小軍這頓刻意的飯得到了最熱誠的款待,老兩口切了臘肉,煮了香腸,超了雞蛋。
唐大爺還分享了他舍不得的喝的精釀包谷酒。
他們不問他的出處和前路,誠心地為他這個陌路之客送上了黃泉路上最美的一頓飽飯。
當然楊小軍也從他們口中打聽到了很重要的信息。
大高個進的那座房子,男主人叫郗亮,老婆叫唐大英。
這個郗亮正好是姚家鄉郗光的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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