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嫂子,您怎么來了?”

  聞傾川起身開了門,門口站著的是一個穿著灰色襖子的胖乎乎女人,年紀約莫四十上下,此刻正站在門口朝里面張望。

  這人正是他們先前討論的對象,林指導員的妻子沈翠。

  聞傾川臉色不大好,這會兒看見沈翠過來心里跟明鏡似的。

  他昨天訓練的時候接到任務,來不及回家告訴沈桑榆,路上正好遇到接孩子放學回來的沈翠,于是給了二十塊錢希望對方能夠幫忙照顧沈桑榆。

  結果剛才沈桑榆斬釘截鐵的告訴他沒人上門。

  他和沈桑榆結婚三個月,沈桑榆雖然脾氣不好,卻從來不會說謊,所以聞傾川可以肯定沈翠一整天的時間不僅沒有給沈桑榆送過飯,甚至都沒有上樓看一眼。

  沈桑榆大病未愈,他昨天去訓練的時候都還在發著低燒,想到剛才沈桑榆看見自己的神情,他不敢想象如果今天自己沒有回來,沈桑榆應該怎么度過今晚。

  哪怕他和沈桑榆夫妻之間沒有感情,但既然娶了她,他就得照顧一輩子。

  因此這會兒聞傾川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沈翠看著聞傾川黑臉有些心虛,趕緊解釋道:“我來看看沈妹子,她現在身體好些了嗎?”

  “托林嬸子的福,還沒餓死。”

  忽然,客廳里傳來一道軟糯的聲音。

  聲音剛落下,沈桑榆頭頂白紗布臉色蒼白地就出來了。

  沈桑榆和原主都是南方人,說話的時候帶著一股輕言細語的味道,但沈桑榆這會兒神色清冷倦懶,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沈翠更加心虛,低著頭不敢看沈桑榆的目光:“沈妹子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是嬸子中午有事兒耽擱了,現在不是來看你了嗎!”

  沈翠說著,甚至已經信服了自己的話,完全忘記自己是因為看見聞傾川突然回來才著急忙慌的上樓看看。

  “是嗎,那給我送的飯呢?”

  “哈?飯……啥飯?”沈翠直接懵逼,睜大了一雙眼看著對方。

  沈桑榆氣笑了:“聞傾川昨兒個可是給了你二十塊錢讓你照顧我的,難不成你還想私吞不成!”

  沈桑榆聲音不大,但她本來就是整個家屬院的焦點,她一吼就有不少人看著這一幕。

  這個時代的人都愛面子,沈翠沒想到沈桑榆竟然直接這么說自己,頓時氣的臉色通紅:“誰要私吞你的錢了,而且我都說了是我中午有事兒耽擱了,我這不剛趕回家就來看你了嗎?”

  沈桑榆心里只想呵呵兩聲。

  在原主記憶里這位林嫂子大嘴巴,墻頭草,原主有如今的“戰績”這位林嫂子功不可沒。

  這次還想要私吞二十塊錢?

  想都別想!

  沈桑榆忍著頭痛,剛準備說話,聞傾川卻突然開口:“林嫂子,你既然沒有照顧我妻子,自然要把錢還回來的。”

  未了,聞傾川又添了一句:“二十塊,一分也不能少。”

  如今一個普通的工人一個月工資也才三四十塊錢,聞傾川竟然一下子給了二十塊?

  原本還覺得沈桑榆咄咄逼人的吃瓜群眾都忍不住牙疼,心想聞傾川怎么沒找自己呢?

  “林嫂子,做人可不是這么做的啊,二十塊錢可是咱們大半個月的工資,你得還給聞團長啊。”

  沈翠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里十分肉疼,明顯就是想要干耗著,不想給。

  就在這時,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林指導員來了”,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沈翠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沈翠猝不及防,沈桑榆也被嚇了一跳,呆呆地看著捂臉震驚的沈翠,以及突然出現的瘦高男人。

  聞傾川見沈桑榆明顯被嚇到了,趕緊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后,沉著臉上前一步:“林指導員,你這是干什么,咱們可沒有規定可以打自己老婆。”

  林生風有些尷尬,但打都打了,他也拉不下臉面,陰沉著臉對著沈翠道:“趕緊把錢還回去,家里缺這二十塊嗎?你也不嫌丟人!”

  沈翠這下子哪敢不聽,巴巴地從荷包里拿出兩張十塊遞給了沈桑榆。

  林生風臉色仍舊不好,感受到一院子里看熱鬧的嘴臉,黑著臉將沈翠拽的一個踉蹌回了家。

  沈桑榆捏著錢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聞傾川已經讓人散了關上了房門。

  現在天色已經接近傍晚,門一關,整個屋子都暗了不少。

  聞傾川開了燈,橙黃色的電燈照亮了整個房間。

  聞傾川看著沈桑榆,忽然覺得一天不見,沈桑榆似乎和之前不一樣了。

  沈桑榆感受到聞傾川的目光,一抬頭就看見對方探究的眼神,心里頓時咯噔一聲,不假思索地將口袋里的二十塊錢握得緊緊的:“這是我的!”

  沈桑榆不清楚原主身上還有多少錢,但記憶中原主沒受傷之前每天都吃著大魚大肉,最開始聞傾川把工資全部都給了原主,誰知道原主每天下館子,把工資聞傾川的工資幾天就嚯嚯完了,導致之后聞傾川再也不敢將工資拿給原主,為此原主還跟他大鬧過,可對方都不為所動。

  現在聞傾川看著自己,難不成還想要把錢要回去?

  沈桑榆有些糾結。

  畢竟這錢的確是聞傾川的。

  但環顧一周,家里除了幾張破舊的板凳,主臥里一張床外,幾乎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要是聞傾川又出任務了,自己又不會做飯,那自己離餓死還遠嗎?

  沈桑榆一想這是萬萬不行的,于是叉著腰,再次學著以前原主和聞傾川叫囂的模樣:“錢在我兜里那就是我的,休想讓我還給你!還有,以后你出去,都必須給我留錢,不然像今天這樣,我被餓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聞傾川見此,并沒有開口要錢,而是說:“要是明天還在低燒,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聞傾川覺得沈桑榆還是以前那個沈桑榆,但說話的方式和之前天差地別。

  明明都是張牙舞爪,但現在的沈桑榆讓他莫名的看得順眼。

  難不成是摔了一跤把自己給摔傻了?

  聞傾川心里有些擔心,想著明天無論如何都要去醫院看看腦袋哪里出了問題。

  然而還沒等到第二天,當天晚上沈桑榆突然發高燒了。

  夫妻二人一直都是分房睡,聞傾川睡在書房的一張行軍床上。

  身為軍人,他的耳力要比常人警覺許多,再加上今天沈桑榆就有些低燒,他一直都注意著主臥傳來的動靜。

  果然等到半夜的時候,他就聽見隔壁傳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緊接著砰的一下,像是有什么東西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聞傾川心里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果然發現暈倒在床下的沈桑榆。

  沈桑榆口中呢喃著一些自己聽不懂的話,臉色慘白,但又有密密麻麻的汗珠往外冒。

  聞傾川沒有猶豫,抱起沈桑榆就往醫院跑。

  聞傾川來不及借車,外面天冷,他只能用被子將沈桑榆團團裹住,等他跑到醫院以后才驚覺自己背后出了一身汗。

  醫生檢查后,突然用打量的目光看著聞傾川。

  聞傾川緊張的問:“醫生,怎么樣了?”

  “你是這位同志是什么關系?”

  聞傾川趕緊道:“我是她丈夫。”

  下一秒,醫生臉頓時垮了起來:“你怎么現在才把病人送到醫院,病人都高燒到四十度!再燒下去都快燒成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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