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傾川還穿著一身軍裝,額頭上微微冒起一層薄汗。

  他來的匆匆,一開門也沒想到大半夜的病房里還有這么多領導。

  愣了足足兩秒后,楊均之先開口:“傾川來啦,剛才你媳婦兒還問起你呢。”

  聞傾川走進病房,他垂眸看見沈桑榆原本白如凝脂的臉上有些腫脹,一條腿被筆直的木棍用紗布包裹了一圈又一圈。

  “醫生怎么說?有沒有傷到骨頭?”

  說完聞傾川又覺得自己問了多此一舉,沈桑榆腿上都快趕上木乃伊了。

  “別擔心,醫生說沒什么事,回家以后好好養養就好了。”沈桑榆忽然問:“你那邊處理好了嗎?之前我都沒來得及跟你說,周星畫讓人綁架我的主要因為莊有良那事兒,她被停職后來找過我,她讓你放過她,我沒答應,沒想到懷恨在心報復我。”

  她有些看不上周星畫,想到自己受了這么嚴重的傷,接下來翻譯工作肯定不好做了,撇嘴道:“你去跟警察說法律該怎么判就怎么判,總之我不原諒,不和解!”

  她想到周星畫父親在軍區的地位,忽然有些擔心聞傾川的處境。

  要是自己這么決然,到時候會不會讓聞傾川難做?

  沈桑榆正想著,就聽見聞傾川道:“我已經跟李所長說過了,你好好養傷,其余的我來處理。”

  聞傾川面上溫柔安撫,可心里已經有了一團火在燃燒。

  他來的時候周星畫沒有交代為什么要綁架沈桑榆,如今沈桑榆這么一說,讓他心里十分愧疚。

  他早知周家不是什么善茬,結果卻還是掉以輕心讓桑榆受到傷害。

  一旁的楊均之聽到后氣不打一處來:“桑榆,軍區的領導十分重視這件事,一定會給你交代,不會影響到你和傾川。”

  楊均之見小兩口還有話要說,又叮囑了兩句便帶著警衛離開了醫院。

  等人走后,病房里突然安靜了下來。

  沈桑榆躺在病床上,白嫩的雙手抓著床單一眨不眨的看聞傾川。

  聞傾川卻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凌晨四點,住院部的走廊燈還亮著,時不時還能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

  “聞傾川……”

  沈桑榆忽然喊了一聲。

  “嗯。”

  沈桑榆看著眼前衣服凌亂,臉色疲憊的男人,真心實意的說:“今天還好你找到我了,不然我就真的死了。”

  沈桑榆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軟,但卻讓聞傾川心里更加愧疚:“是我不應該不計后果地舉報周星畫,不然也不會害了你。”

  他當初知道周星畫在家屬院說莊有良是自己害死的以后,哪怕再平靜,心里其實也是氣憤的。

  莊有良犧牲不是他想看到的,但出任務就有可能有傷亡,當初他和莊有良在雷區踩到炸彈,他身體素質更強逃開了,莊有良身上卻被炸傷,還沒到醫院就沒氣兒了。

  他當時也受了傷,和莊有良一起上的車,所以莊有良的遺言只有他聽到。

  因為遺言,他對莊有良妻兒多加照顧,可結果卻是自己的妻子差點死了。

  “不是你的錯。”

  沈桑榆這時忽然開口,語氣認真了許多:“與其說是你逼迫周星畫這么說,倒不如說周星畫的性格就是這么惡毒,錯就錯在她的家教不好讓她做了壞事,日后我要是哪一點惹她不高興了,你信不信也同樣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聞傾川沒說話。

  沈桑榆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多少,她這會兒麻藥還沒過呢,困意來襲,打了個哈欠后:“我得睡覺了。”

  聞傾川連忙反應過來,將病床搖了下去,給沈桑榆蓋好被子,自己去獨立的廁所洗了個澡也躺到了旁邊沒人的病床上。

  第二天起床時,沈桑榆是被疼醒的。

  睡夢中她感受到一股疼痛,漸漸的疼痛感越來越強烈,好像有千萬根釘子往她的腿上扎一樣,而且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一股腫脹感。

  “嘶……”

  沈桑榆睜開雙眼,腿有些麻了稍微動了動腿,下一秒痛覺越來越強烈,痛得她差點哭出聲。

  還沒多想,聞傾川忽然出現在了旁邊,輕輕按住她的腿,語氣有些焦急:“腿疼了?昨晚我問過護士了,說手術后可能會疼個一兩天。”

  “要疼這么久啊?”沈桑榆帶著哭腔,她不耐疼,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聞傾川嚇了一跳,下意識用粗糲的大拇指給沈桑榆把眼淚刮去:“我問問能不能上止疼藥!”

  說完,男人開門出去,但沒一會兒就回來了,身后還跟著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給她檢查的醫生手腕上帶著一塊手表,沈桑榆看了一眼,才早上七點。

  也就是說自己才睡了三個小時。

  “麻藥過去了肯定會疼,這是正常現象,忍著就行了。”醫生見沈桑榆疼的冷汗直流,最終還是松了口:“可以吃止痛藥,回辦公室后我給你開。”

  沈桑榆松了口氣:“謝謝醫生。”

  不過的確如醫生說的那樣,除了剛起床那一陣疼的自己難以忍受外,現在情況已經好了很多了。

  醫生離開病房后,聞傾川便端了盆給沈桑榆洗漱。

  沈桑榆看聞傾川忙前忙后,奇怪的問:“你不去訓練嗎?”

  聞傾川心說你都這樣了,他哪里還顧得上訓練,但她怕沈桑榆擔心,便說道:“我向部隊請了七天假,不用去訓練了。”

  “那大比武呢?”

  “讓沈旭帶隊了。”

  見沈桑榆皺眉擔心的模樣,聞傾川心情忽然好了點:“那幫崽子已經訓練的差不多了,我之前受傷也不能上場,正好借此機會讓沈旭歷練一下。”

  聞傾川將帕子擰干:“腿還疼嗎?”

  “說不疼是假的,但肯定沒剛才那一陣疼了。”

  沈桑榆剛醒,腦袋在暈乎和清醒之間來回擺動,沒說兩句又開始犯困了。

  聞傾川記得醫生說困頓,腦袋暈或者想吐都是正常現象,所以見沈桑榆眼皮沉重,不再多說話:“睡吧。”

  沈桑榆挨著枕頭,要睡的時候呢喃道:“聞傾川,我這次肯定不能正常交稿了,記得給我請個假,還有……”

  話還沒說完,沈桑榆已經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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