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知道賀淮現在不怎么愛學習，可這話真的從尹月口中說出來，沈桑榆還是不太敢相信。
這時賀淮從外面走進來，正好和沈桑榆的目光相互碰撞。
他說不清沈桑榆那是什么表情，那雙黑白分明又干凈的眼睛里似乎有很多話要說。
“怎么了？”
沈桑榆張了張嘴，最后放棄似的說了句：“沒什么。”
賀淮：“……”
所以到底怎么了？
直到吃飯的時候賀淮都沒有想明白。
沈桑榆答應了尹月照顧賀淮學習的事情，因此等到第二天，沈桑榆跟聞傾川說了一嘴后，她就跟賀淮一起去附近的圖書館學習。
以前她都是在家學習，現在多了個賀淮，她不可能每天都把人帶回家屬院，哪怕聞傾川不覺得有什么，但家屬院那些軍嫂嘴巴一個比一個大，多來幾次還不知道被傳成什么樣子了。
賀淮是打定心眼要努力考大學，這幾個月復習不斷，至少復習效果比沈桑榆的要好很多。
沈桑榆將自己的練習題送給了賀淮，賀淮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比他找到的好多了！
“這也太珍貴了，還是你做吧？”賀淮不好意思拿這么貴重的東西，想了想還是決定還回去。
沈桑榆在圖書館里壓低了聲音解釋說：“這些題我都做過了。”
賀淮：“……你有兩本？”
“沒有，我昨晚將這一本都看完了。”
賀淮：“……”
賀淮也算是了解到了沈桑榆到底有多厲害，他偷偷看了一眼沈桑榆做的數學題，他看的一知半解，翻開封面一看，竟然是美國數學競賽的題目。
賀淮乍舌，不過之后學習更加刻苦了。
天氣越來越熱，沈桑榆還是每天雷打不動去圖書館，聞傾川知道沈桑榆學習辛苦，每天換著花樣做好吃的，可哪怕是這樣，沈桑榆還是瘦了不少。
賀淮每天也想方設法給沈桑榆補身體，同樣沒什么用。
沈桑榆倒是不在意，她只不過是天氣越來越熱沒什么胃口，但每頓飯該吃就吃。
做科研的都有腦子，最怕的是沒有一個好的身體，那些肉沒了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沈桑榆覺得自己狀態還不錯，每天做題的量與日俱增。
聞傾川和楊均之托人找來了不少題，沈桑榆對高考的事情把握很足，只有賀淮，他以前重心不在學習上，但該學的還是要學，只是因為怕考的太好以后被他爸媽逼著學習，所以每次考試的時候瞎考，導致尹月一直以為自己兒子是個笨蛋。
沈桑榆改了賀淮的成績，道：“這個分數上燕大沒有問題。”
沈桑榆劃完最后一道勾，忽然又問：“你打算報考什么專業？”
賀淮想都想不想：“有經商的嗎，我對做生意感興趣，我覺得將來我肯定會賺大錢。”
沈桑榆：“……要不換一個？”
賀淮：“……那我選啥，我就是想多掙點錢。“
“我之前跟你說過，做科研也能掙錢。”沈桑榆十分肯定地看向賀淮：“你很適合做科研。”
這話賀淮在沈桑榆這里已經聽過無數遍了，每次沈桑榆說這話的時候都特別認真，讓他自己都快要以為要不了自己就可以站在科研巔峰上睥睨眾生的感覺。
饒是不相信，賀淮還是像打了雞血一樣。
他也算想清楚了，如果沒有沈桑榆就沒有自己的今天，她讓自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總之不會害自己的。
“我都聽你的。”
沈桑榆見此，心里松了口氣：“到時候你要是不喜歡，一學期后可以換專業。”
賀淮這下更高興了。
六月七日這天，四九城的陽光燦爛，聞傾川早早就起床，坐了一桌子早餐。
高考這些日子，沈桑榆不緊張，倒是聞傾川整個人都緊張不已，怕沈桑榆吃軍區食堂的飯菜生病干脆就自己做。
“我請了三天假，到時候我陪你去高考。”
部隊上聽說有軍人家屬要參加高考，凡事因為這事兒請假的全部放了三天假。
整個軍區要考試的軍嫂不多，除了沈桑榆以外還有一個教高中的老師。
沈桑榆見過幾面，應該三十出頭的樣子，因為常年教學的原因時長皺著眉頭，看起來不大好相處。
好在沈桑榆跟對方不熟悉，也沒有想過多接觸。
聞傾川將沈桑榆送到送到考場，賀淮也已經到了，正拿著油紙啃包子，沈桑榆一來趕忙招了招手。
這時鐘聲響起，考試地方的大門打開，第一時間所有人蜂擁而進。
聞傾川手里捏了把汗，緊張道：“東西都帶齊了嗎？”
沈桑榆點了點頭：“你來的時候都檢查過不下十遍了，肯定沒問題。”
聞傾川不太放心：“再檢查一遍。”
說完還真又認認真真的檢查了沈桑榆的證件和筆。
發現沒問題后松了口氣：“趕緊進去吧。”
沈桑榆點頭，招呼了一聲賀淮，隨后又跟聞傾川擺了擺手這才走進考場。
接下來三天，沈桑榆每次出考場都能第一時間看見聞傾川，因為聞傾川一身迷彩服在人群中格外耀眼。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沈桑榆信心滿滿，唯有賀淮有些摸不準成績。
半年前他答應沈桑榆認真學習后不曾偷懶，但他今年已經二十二了，離開學校已經三四年的時間，很多東西不是考努力就能趕上的。
看出賀淮心里的擔心，沈桑榆不想給他壓力，安慰道：“已經考完了，不要多想，就算沒考好也沒關系，燕大旁邊不是還有一個清大嗎？”
賀淮：“他倆收分差不多。”
沈桑榆沉默了一會兒：“肯定能考上的。”
說完又喃喃自語道：“你以后可是科學家。”
賀淮沒聽清，想問沈桑榆剛才都說了什么，這時聞傾川已經走了過來。
“在飯店吃還是回家吃？”
沈桑榆從剛才的思緒里剝離出來，這些日子她和聞傾川都住在招待所里，平日里都是在和平大飯店里吃飯，算算日子，已經好幾天沒吃聞傾川親手做的飯菜了。
沒有任何猶豫，沈桑榆說：“回家吃吧。”
“賀淮也跟著……”
“賀淮，你回家自己吃吧。”聞傾川垂眸，語氣淡淡，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藍一樣隨性。
賀淮：“……”
沈桑榆：“……”
——
ps:高考是自我設定，跟七零年代高考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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