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英看著圣上,唇瓣嗡動想說些什么,只是看他又埋頭批閱奏折,最終只答了個是便退出了殿去。
聽聞杜文海二人收到旨意,當日下午便相約去見了傅崇岳,至于說了什么,杜文海他們得到了什么答案,陸英一無,便是連圣上那里,也守口如平。
李景清曾想法子探聽,先是問了牢里的獄卒,但獄卒道當時只他們三人在場,旁人都被支開了,所以他們說了什么,他們也不知。
再后來,李景清分別向杜文海和劉安亭二人打聽,只是這二人卻同他打哈哈,要緊事一個字都沒提。
兩人四處探聽消息不得,最后只好無奈歇了心思,若圣上想讓他們曉得,日后定然也會說,眼下絕口不提,她猜想傅崇岳應該是如實招了。
李集之事暫無進展,倒是九公主那里,最近鬧得火熱,聽聞已有數回想偷偷溜出宮去,只是近來宮門守得嚴實,她根本沒有機會。
李景清告之她,那是因為他尋人偷偷捎了秦三郎的書信給她。
信中先是自述一番愛意,而后話鋒一轉,道是知曉了她的身份,自知高不可攀,他已不求能與她朝夕相對,只求她曉得自己的情意便好。
一聽情郎因著自己的身份被戳穿而心生傷感,九公主急得就跟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立刻飛到秦三郎身邊去剖白自己對他的情意。
自然,她這魂不守舍的模樣,逃不過淑妃的眼,得知她收了秦三郎的信,當初要揪出送信之人。
不過李景清安排的好,她們竟是如何都找不出那個送信人,反倒是母女又大吵了一場。
這日,桑錦進來傳話:“娘子,聽聞淑妃病了,且病得有些重。”
初時聽聞淑妃病了,陸英并不在意,只是在聽到桑錦下一句話時,才動了動:“傳了陸太醫令過去診病了。”
如此,陸英有些坐不信了,起身帶著桑錦出了門。
不過,她們并未去暢春殿,只是在暢春殿回太醫署必經之路上等著,過了約小半個時辰,才看到陸遠山帶著個小藥童快步而來。
“阿耶!”遠遠地,陸遠山便看到了她,沖她抬了抬手,讓小藥童先去前頭等他。
“等在這兒,是想知道淑妃的病情么?”陸遠山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問道。
陸英點點頭:“淑妃這些年來顯少得病,身子保養得比其他幾個妃嬪還來得好,如何突然間就得了重病?”
陸遠山不答,而是將她往角落里拉了一把,壓著聲道:“淑妃并非是得了重病,我看著是中了毒,只是毒量輕微,不至要人性命,只是瞧著氣弱些罷了。”
“那阿耶在暢春殿時是怎么說的?”她擔心阿耶耿直的性子,查到了什么就尺數說了,她總覺得這時候淑妃中毒很奇怪。
“我只說她是憂思神傷,思慮成疾的緣故,需敞開心懷,好生休養。”
這話著實讓陸英覺得奇怪了,沒想到阿耶自當了太醫令后,也學會在宮中的這套生存之計了。
“其實這病癥不是我診出來的,是淑妃身旁的宮婢,在我為她診脈之時,不停在旁說什么娘娘近來時常惡夢連連,夢到興王殿下渾身浴血,不知他在南疆如何,以至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她都將話說到這份上,我還能如此,只能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陸遠山攤了攤手,一臉無奈地說著。
陸英噗嗤輕笑出聲,說道:“我道阿耶這回怎么這么順大流,竟也學會這種念糊其辭的話了,原來是有人引路啊。”
說罷話,她一挑眉,想了想說道:“阿耶,若是圣上問及,你如實答話便是,尤其是自己為何給出了這樣的病因。”
她大概能猜到淑妃的用意了,而她們敢如此在阿耶跟前說這番話,大抵是吃準了太醫們只會插科打渾,不會將真正的原因公知與眾。
她就是不想讓淑妃她們如愿,她就是要讓圣上也猜到她的心思。
“好,我知道了。”陸遠山點頭應下,而后歪頭看了看她的頸側,“你的傷口怎么樣了?”
他看了,才放下心來,父女兩個又閑聊了兩句才各自走了。
是夜,李景清來了她院里,她便同他說了此事。
“原來如此。”李景清聽罷,感嘆了一句,“往日哪個妃嬪傳了太醫,父皇也不會多問,但這回倒是奇了,聽說還特意召了你阿耶過去問話,看來他對淑妃也起了疑心。”
她點頭:“如今阿耶將那些話和她中毒之事都告之圣上,想必越發會起疑。”
他皺了皺眉:“只是,你可曾想過,淑妃為何要特意召你阿耶過去為她診病?”
他這么一問,陸英愣住了。
是啊,這一點她確實不曾想過。
那淑妃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我猜想,一來她讓你阿耶去診病,猜到你阿耶會如實說出她是中毒之事,你阿耶的耿直,或者會讓父皇對此事起疑心,會讓他覺得這毒是旁人為淑妃下的。”
“如此一來,父皇會疑心你阿耶是刻意將她中毒之事說是她自己有意為之,繼而懷疑到你,如此一連串的,早前很多事都會懷疑是我們所為。”
陸英目瞪口呆,細想之下,確實有這可能。
身為皇者,最愛猜疑,他連自己的兒子和枕邊人都會起疑,更何況是對臣子及下人。
看來,接下來她得少說話了。
“不過,咱們換個想法,淑妃眼下的目的很明確,她想讓父皇開恩,將李景興召回京來,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的回來,那等同謀逆。而今京中他們可用的勢力一個個被瓦解,只怕他們也等不及了。”
她點點頭:“只是眼下也不知圣上是什么心思,到底傅崇岳說了什么?”她忽然目光一滯,扭頭看他,“你說會不會是傅崇岳說了什么,讓圣上對我們也起了疑心?”
李景清眉頭一鎖:“不無可能,眼下我們不論何事都需順著父皇的意思來,可不能再實話實說了。”
“嗯。”她應了聲,連連點頭。
“眼下,我倒反而覺得讓李景興回來更好,在南疆那個無人管束之事,天曉得他會折騰出什么事來,還不如讓他回京,在眼皮子底下,便是他想暗地里做些什么,也多些顧忌。”
陸英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她又何嘗不是這么想的呢,不然李景興一直縮在南疆,他們要到何時才能將這顆毒瘤真正拔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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