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好不掩蓋自己的所作所為,畢竟在他眼中,自己可是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您每日喝得茶葉,每一葉都浸泡在慢性毒藥中,毒藥慢慢侵蝕著您的身子,你自然不會察覺到什么。”
“你本應該在今年春天就去死了,想不到父皇身子竟然如此硬朗,竟然比我預想中的還要多活快一個月。”
老皇帝聽到事情的真相,氣息逐漸急促紊亂起來,“你!大膽!來人!來人!”
沈朝絲毫沒把他的茍延殘喘放在心上,而是繼續冷笑開口。
“父皇您一定想不到吧,您的小兒子表面上溫潤膽小怕事,連愛人被您調戲了都不敢吭聲窩囊廢,竟然敢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
老皇帝躺在床榻上,氣得渾身都在發抖,他想拿起床邊的痰盂去砸沈朝。
但他現在虛弱的壓根連手都抬不起來。
沈朝見他如此氣急敗壞,心中就更加喜悅了起來。
他像個瘋子似的哈哈哈大笑:“另外在告訴您幾件事情吧。”
“您最為器重的大皇子,前太子殿下,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剿匪死在土匪的刀下?其實壓根不是,他是在回來的路上,被我一刀了結的!”
“還有還有您的二兒子,他為什么成親數載,妻妾成群,卻未能有一個子嗣呢?是我安排人每日在他的飯菜里下藥,這才讓他喪失生育能力的!現在他早已凍死在了寒州的荒山野嶺!”
“您第二個器重的四王爺沈珺,他為什么會謀反呢?”
“哈哈哈——他就更有意思了。他愛慕的人是我的娘子,我稍稍用了計謀,告訴他我為何接近溫家。他氣急敗壞,想要奪取皇位,想要將我的妻子奪取,結果就落入我的算盤中。”
“還有您此生最愛的一個寵妃,溫貴妃,您是否還記得呢?”
皇帝露出驚詫的目光,在他的目光下,沈朝笑得更為猖狂:“沒錯,她也是我殺的!”
“你們所有人都認為,我才年僅兩歲,早就不知道當日發生了什么是吧?”
沈朝笑出最后一個尾音,又輕聲嘆氣:“如果父皇您的生母親眼死在你的面前,您會是什么感受呢?”
“恐怕也是終身難忘吧?”
“你想知道皇貴妃是怎么死的嗎?”
沈朝極其平淡開口,殺了個人在他的眼中看來,不過是家常便飯那樣平常。
“兒臣用虎鉗拔了她的指甲、牙齒。用刀尖剜了她的眼珠,她像狗一樣在地上殘喘求我原諒,像極了當年我母親求著她放我一條生路般。”
“我聽著不舒心,就又將她的舌頭給割了。再一根一根將她的頭發拽掉,用凌遲的手法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給了她一把火,她自己將宮殿點燃,死在了那場大火中。”
老皇帝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起來,他顫顫微微的指著沈朝的鼻尖,“是你殺了朕的鳶兒!”
“也是你的鳶兒殺了我的母親。”
皇上嘶啞著聲音,用勁全身解數吼他,“你這個瘋子!”
瘋子對于沈朝來說,只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描述罷了。
愿得一人瘋,不虧。
他又回眸,將早就準備好的囊袋塞在老皇帝枯瘦如柴的手中,“父皇若是在黃泉路上掛念皇貴妃,就將這個囊袋拿給她看,里面裝著她的舌頭和眼珠子。”
老皇帝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一陣急喘,鮮血噴灑而出,好不壯觀。
骯臟的血液濺到了沈朝的臉上,衣衫上。
他依舊沒有動容,直到看到床上的老皇帝虛弱無力,瞪大一雙眼睛看著自己……隨后雙手無力垂下。
沈朝見他沒了氣息,并且死不瞑目,唇角再次肆意上揚。
終于死了,欺負他和母妃的人終于都死絕了啊。
母妃,您看到了嗎?朝兒替您報仇了。
但這些,還遠遠不夠,我要讓他們付出更深地代價!
沈朝深呼吸一口氣,倏然兩行清淚從他的眼眶滑落,他拿著圣旨,邁出沉重地步伐踏出金龍殿門口。
看著所有人都悄然抬頭,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沈朝嘶啞著嗓子開口:“皇上,駕崩。”
短短四個字,讓皇宮陷入一片悲鳴。
……
溫暮暮此刻疲憊不堪的躺在浴桶里,任由著春桃給自己洗漱。
春桃紅著眼睛,看著溫暮暮身上的青紫傷痕,“太子殿下未免也太狠了些,都把您摧殘成什么樣子了。”
溫暮暮沒有力氣回答著春桃,心里難受的一塌糊涂。
就在這時候系統傳來聲音:【恭喜宿主,副線任務完成,沈朝順利成皇。】
溫暮暮惡的內心驀然咯噔一下,他的野心終于達到了。
溫暮暮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替他高興,還是該難過沈朝接下來的計劃呢?
短短一日不到,自己還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對策,人就被帶入宮中。
……
“先帝圣旨在此!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將皇位傳承給太子沈朝!欽此!”
……
溫暮暮再次來到皇宮中,沈朝已經換上了一身龍袍。
他成功奪得了天下啊……
溫暮暮看著面前雍容華貴的背影,心里不禁一陣苦澀。
想到自己被他利用,還有他身上所背負的仇恨讓溫暮暮一度喘不上氣來。
在他的復仇大計里面,自己就是一枚可以隨意拿捏的棋子,什么也算不上。
他終于可以為所欲為,指點江山了。可以報復那些曾經讓他受盡屈辱的人了。
但是她的宿命還未結束。
只差一點好感度,自己就可以攻略沈朝這個任務角色,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沈朝聽到了她的腳步聲,連忙回頭,“暮兒。”
溫暮暮看到他矜貴的容顏,下意識地后退兩步:“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看到溫暮暮這般循規蹈矩,乖順怕他,沈朝心中不是很爽利。
但他知道溫暮暮心中還在膈應著什么,并沒有一時間責怪她,“你不用對朕如此多禮,你依舊做你自己,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可好?”
朕?
他嘴上說著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但他以前從來不會對自己用尊稱的。
只有她還未出閣的時候,他裝出一副純情遲鈍的傻樣來引誘自己芳心的時候帶過尊稱。
溫暮暮垂下腦袋,咬唇搖頭。
她知道,那夜沈朝跟她坦白一切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回不去了。
沈朝安撫她,吻住她的發絲:“你會是我的皇后,我們仍然做一雙人可好?”
這也意味著,她要永遠的被困在深宮之中,困在他的身邊。
……
先帝死后七日,沈朝登基,溫暮暮封后。
……
溫暮暮就這樣迷迷瞪瞪的,當了皇后,不得出宮,被封鎖了自由。
她緊閉宮門,他陷入忙碌。
……
沈朝自從登基后就變得很忙,他們的寢宮明明是那么的相近,可他卻已經有足足三個多月沒能來看自己。
溫暮暮的心如淡水,她時常在深夜的時候,坐在窗柩前,清冷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讓她的神情落寞孤單。
她托腮賞著那輪峨眉月,不停地安慰自己:“罷了罷了……”
……
他不來找她,她也不去問他。
……
剛滿六個月的小團子突然發了一場高燒,高燒不退。
溫暮暮擔心的夜不能寐,整夜整夜的守著小團子。
她抱著睡得昏昏沉沉的沈錦,失落抬頭問了一下:“皇上呢?”
春桃還是回復這句話:“皇上在御書房批閱奏折……娘娘您也快些睡吧,小殿下有我守著呢。”
溫暮暮搖頭,輕拍著沈錦的脊背,哼著一段童謠。
溫暮暮打了個瞌睡,等到再次抬眼的時候,她心中驀然一緊,總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
她嚇得連忙跑去搖床那塊看小沈錦。
沈錦吧唧吧唧著嘴巴,睡得正香。
春桃見溫暮暮擔憂,走上前去安慰:“還請皇后娘娘放心,剛剛太醫已經來看過了,小殿下燒退了,只需要靜養幾日就可以痊愈了。”
“嗯……”溫暮暮攥緊胸口,緩緩垂斂下眼眸:“春桃,不知道為什么,我心好慌啊。總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春桃拍了拍溫暮暮的脊背:“奴婢已經給您準備好了早膳,自從小太子病了您已經好久沒好好吃飯了。”
溫暮暮嘆了一口氣,眉宇間的擔憂依舊沒有散去:“我吃不下去……我擔心爹爹和娘親。”
“首輔大人和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而且當皇上還是王爺的時候沒少接受首輔的關照,不至于的。”
現在朝廷整頓,沈朝冷血無情,鏟除了好幾個前朝‘忠心懇懇’的卿臣們。
溫暮暮的擔憂不是多慮。
聽說白丞相就是第一個被殺雞儆猴的,被查出貪污克扣百姓等等罪狀……直接被沈朝判下斬首之刑。
沈朝在臣子們的眼中是一代暴君,卻在百姓們的眼中成為了一代清廉的君王。
……
溫暮暮抿唇,她心顫心慌心亂,聽不到阿爹阿娘的消息,她坐立難安。
“春桃,我聽說小虎成了御前侍衛,可以隨意進出宮門?”
提到小虎,春桃的身子明顯愣了一下:“嗯,娘娘的意思是?”
她們主仆二人相處多年,溫暮暮還沒問出口,春桃就知道她的問題是什么。
“我讓小虎出宮去問問。”
溫暮暮攥緊春桃的手:“別的不重要,只要能保住爹娘平安就好。”
春桃:“嗯。”
……
溫暮暮等啊等啊,沒等來好消息,只等來一個噩耗。
春桃才去了僅僅兩個時辰,就跌跌撞撞的跑回來:“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溫暮暮猛然站起身來,看著喘著粗氣,風塵仆仆的春桃:“你先別著急,慢慢說。”
誰知下一瞬,春桃直接哭出了聲音:“首輔大人被查出貪污內亂!被皇上剝取功名,下個月整個溫家都要被驅逐流放寒州!”
這句話如同五雷轟頂,讓溫暮暮腿軟虛弱,若不是有春桃攙扶,她直接癱倒在地。
“怎么會……”溫暮暮囁嚅著蒼白的唇,“爹爹平日里最為清廉愛民,怎么會!”
沈朝絕對是故意的!
溫暮暮想到這兒,眼睛一片紅潤。
他還是對溫家出手了。
果然,所有人提醒的都對,他的心中只有復仇大計,沒有她。
溫暮暮顫抖著呼吸,手指扒著門框,指尖泛白,抬頭仰望著沉悶的陰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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