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接下來會有人照顧他。”另外一個白大褂看溫云喬不動,出聲提醒她。
她點點頭,欲離開。
這兒發生的事,不是她能管的。
那個被綁著的女人,也不是她能救的。
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沒有能力去管那些權勢滔天的人和事。
而且她還有個生病的女兒在等著她回去。
她忍下心中的愧疚,抬腳往外走。
剛才提醒她的白大褂突然驚叫一聲。
她急忙回頭,只見那個女人的嘴里,噴出一口鮮血。
鮮紅的血液濺在玻璃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滑。
女人撐在那灘血上,無力的往下滑,雙眼里滿是絕望之色。
“救她,不能讓她死了。”黑衣人立刻下令。
隔壁的玻璃門被打開,溫云喬反應過來,急忙跑過去救人。
女人躺在地上,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看著她。
她先給女人做了個檢查,確定女人沒什么大問題才松了口氣。
她欲收回去的手突然被女人抓住。
下一秒,她覺得自己掌心里多了個東西。
她毫不猶豫的藏起來,臉色平靜的給她擦著嘴角的血。
“不要再傷害自己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女人扯了扯唇角,沒說話。
“沒事的話趕緊出來。”黑衣人催促。
溫云喬沒有多做停留,起身往外走。
她重新戴上眼罩,被人送到了地面。
外面的天,不知什么時候變了。
天空中烏云密布,淅淅瀝瀝的雨聲敲打著溫云喬忐忑的心臟。
“溫醫生,上車吧,司機會送你回酒店。”黑衣人看著她笑道。
那笑容本該十分友好,可溫云喬看著,卻有些發憷。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總覺得黑衣人的笑里藏著刀。
“上車吧,雨會越下越大,晚了路不好走。”
溫云喬點了點頭,邁步往車的方向走。
“溫醫生。”黑衣人喊住她。
她回頭。
“今天的事希望你遵守約定,不要說出去,余款等先生醒了就會打給你。”
“嗯。”溫云喬應下,轉身上了車。
司機啟動車子,載著溫云喬下山。
溫云喬看著窗外的世界,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
這次手術會這么順利的結束?
什么都沒發生,平安的到達酒店,再平安的回到A市?
溫云喬有些懷疑,但她已經坐上了回酒店的車,應該不會再出什么問題吧。
她深吸一口氣,默默的在心中祈禱一切順利。
但車子沒開多久,突然傳來劇烈的剎車聲。
她的身體失去控制,直接往前撞。
好在她系了安全帶,被拉了回去。
不等她反應過來,車身又傳來劇烈的震動。
一下,兩下,三下……
她清晰的感覺到車子被撞得移了好一段距離。
而前方,是一個陡坡。
謀殺!
她的腦海里登時響起這兩個字。
有人要謀殺她。
她驚恐地閉上眼睛,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做好了跟著車子滾下去的準備。
但車子停了下來,后面反而又傳來了一道劇烈的撞擊聲。
她尖叫著蜷縮成一團。
直到山野歸于平靜,一把刀子落在她的頸邊,她才慢慢反應過來。
開車的司機眼神冰冷,笑容詭異的看著她:“去死吧。”
她顫抖得厲害,想要反擊卻沒了力氣。
當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車窗外突然多了個身影。
下一秒,司機的車窗被砸碎,玻璃濺了滿車。
一只手迅速的伸進來,穩穩的掐住了男人的脖子。
男人白眼一翻,拿著刀的手抖了抖。
溫云喬趁機搶過男人手里的刀,連滾帶爬的推開車門下車。
冰涼的雨水打在她身上,讓她清醒了不少。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傅晏清。
傅晏清松開被自己掐暈的男人,回頭看向溫云喬,眼睛里有著無法掩飾的擔憂:“你怎么樣了?有沒有受傷?”
溫云喬倒抽一口涼氣,本能的搖了搖頭。
“以后要聽話,沒危險的手術我不會阻止你。”傅晏清擦干凈手里的血漬,從輪椅里拿出一把傘,撐開,移到溫云喬面前,幫她遮風擋雨。
溫云喬看著他的臉,那顆因為驚恐而激烈跳動的心臟,改為因愛而激烈跳動。
青山綠野間,只剩下兩人激烈的心跳聲。
“二爺,車子都廢了。”陳成的聲音突然響起。
溫云喬這才發現陳成也在。
她回頭,看了眼身后的慘狀。
只見那輛要把她撞下山坡的車子被傅晏清的車子撞成了廢鐵,里面的人也昏迷不醒。
傅晏清那輛也難逃一劫,啟動不了了。
“試試這輛。”傅晏清移動輪椅,給陳成讓位置。
陳成試了幾次,還是沒用。
“其他人到哪了?”傅晏清蹙眉問。
他來救人自然不會一個人來,但他太過擔心溫云喬,找到位置后立刻趕了過來。
好在他趕得及時,要是再晚一點,溫云喬現在怕是已經沒了命。
陳成拿出手機看了眼,忍不住爆了聲粗口:“信號被屏蔽了,電話信息都發不出去。”
不等傅晏清說話,陳成又耳尖的聽到了聲響:“好像有車子過來了。”他轉了一圈,聽出車子的聲源處是山上。
他指著上面的方向:“估計找過來了。”
溫云喬心里一緊,立刻對陳成道:“你帶著二爺下山,他們要找的是我,應該不會為難你們的。”
“那你呢?”
“我走這邊吸引他們。”溫云喬知道對方想要自己的命,她不能讓傅晏清跟著自己一起死。
她和傅晏清分開走,他們自然不會為難傅晏清。
可傅晏清怎么會讓她一個人走?
他來這兒就是救她的,現在已經救下了,段然不會讓她再次陷入那種境地。
“我跟你一路,陳成下山找人。”
“不行,你不可以跟我一起。”溫云喬毫不猶豫的拒絕。
“你想一個人死?”傅晏清眸若寒霜。
“那你也不可以跟我一起。”溫云喬堅決不同意。
“為什么?”傅晏清咬牙切齒的問她。
“因為……因為……”溫云喬因為了幾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故作惡毒的戳他的傷口:“因為你半身不遂會拖我后腿,我帶著你根本逃不掉,所以你不能跟我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