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女友說這話時垂著眼簾，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人畜無害且楚楚可憐。
顧清珩心頭一緊，沒有多想直接安慰道:“怎么會？你是她的妹妹，姐妹哪有隔夜仇？她要氣也是氣我當初騙她——”
頓了頓，他苦笑，“當時是我胡鬧，沒有考慮她的感受。”
本來只是一場簡單地打賭，結果他的父母對宋妤非常滿意，一個勁兒地撮合他們，甚至還越過他直接和宋家訂婚，導致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想來，整件事里，宋妤和宋琇瑩都受了委屈。
根本不在乎顧清珩說了什么，宋琇瑩小心地觀察男友的臉色。
都說愧疚是感情升溫的催化劑，顧清珩一直覺得當初的事是他的錯，愧對宋妤，這不也造成了眼下他時時刻刻念著宋妤的情況么。
不行，不能讓這種狀態持續下去，她必須找個機會，把宋妤徹底從他們的世界里剔除。
“七月二十六號是我的生日。”她試探著說道，“媽媽和爸爸商量給我舉辦生日宴，我想請姐姐和姐夫也沒參加。”
江家并沒有為宋妤和那個男人舉辦訂婚宴或是婚禮，現在知道宋妤被宋家嫁給江家的人不多，趁著這次訂婚宴，剛好可以把宋妤和江鄞之間的關系挑明，讓宋妤完全滾出顧清珩的視線。
哦，對了，顧清詩好像對那個江鄞挺感興趣的，以她嬌縱的性格，以后宋妤的麻煩只會多不會少。
不知道女友的盤算，顧清珩道:“你想請的話就請吧，剛好那時候宋妤高考結束了，有的是時間。”
“嗯，也不知道姐姐成績怎么樣，我還挺想和姐姐上同一所大學的。”
宋琇瑩現在就讀的帝都大學是華國數一數二的名府高校。
宋妤以前被養在鄉下，所接受的教育遠遠比不上宋琇瑩，也從未見她參加過什么比賽獲得名次……想來，成績是遠遠比不上宋琇瑩的。
顧清珩清楚這一點，聞言只是笑了笑，沒有明說。
宋琇瑩繼續道:“我也跟爸爸這么說過，爸爸說，要是姐姐考不上好的大學，就和江家商量，送她出國深造。”
在宋再新眼里，宋妤是江鄞用五千萬買過去的，她的前程早就和宋家無關，就算要送她出國留學，也該江家出錢。
江鄞一出手就是五千萬，想來是個不差錢的主。
顧清珩皺眉道:“讓江家送她出國？”
宋再新這是把宋妤完全當成江家人了？不管怎么說，宋妤也是他血脈相連的親生女兒。
“是啊。”宋琇瑩一派天真無邪地說道，“要是能出國，姐姐肯定也會很高興，雖然不能和姐姐一起上大學我有點遺憾。”
李遐說過，只要宋妤出國，她有的是辦法弄死宋妤。
她現在就在心里祈禱，希望宋妤高考失利，江家人能大方點，送她出國，遠離她的視線。
“那個江鄞……”顧清珩想起上次見過一面的男人，眼神變得陰沉，“是什么來頭？”
事后他特意調查過，然而動用了顧家所有的關系，也沒能查出江鄞的背景。
“我只知道是江家人，在市中心的步行街那邊開了個當鋪叫異途，有點小名氣，市一中的學生就特別喜歡討論。”
“為什么？”
“可能……年紀小，沒見過當鋪，覺得好奇。”宋琇瑩笑道，“我之前去過異途，沒什么特別的地方。”
僅僅只是如此嗎？顧清珩微微挑眉，不置一詞。
……
高考如期而至。
為了讓宋妤好好考試，江鄞吩咐青鵲一早給她準備好營養早餐，又親自送她去了考場。
就像養孩子的家長，他在考場外等著，直到她考試結束，帶她回家吃飯。
兩天下來，宋妤有種自己是個不會吃喝拉撒的智障兒的錯覺。
好在兩天平安無事地度過，結束最后一門考試，宋妤走出教室，正好撞上從樓上下來的許念和莫溪。
許念正拽著莫溪的胳膊，齜牙咧嘴地說著什么。
看到宋妤，她眼睛一亮，立刻拋棄莫溪，跑到宋妤面前:“考得怎么樣？”
“還行。”宋妤道，“看你的表情，應該也考得不錯？”
許念嘿嘿一笑:“馬馬虎虎。”
莫溪走到兩人身邊，宋妤順口問道:“莫溪呢？”
許念冷笑:“他考得怎么樣都無所謂啦，反正是要出國的人。”
莫溪要出國？宋妤在短暫的驚訝后，便覺得是意料之內的事。
莫溪家庭條件不錯，這種家庭的家長都樂意送自家小孩出國學習，哪怕學習成績不好，鍍層金回來后工作起點能高出普通人一大截。
沒理會許念的陰陽怪氣，莫溪道:“如果能進帝都大學，就不用出國。”
宋妤點點頭:“說不定我們到時候能做校友。”
許念面無表情地吐槽:“你倆還真是很有學霸的自覺啊，能不能體諒一下我這種普通高三生的感受？”
宋妤從善如流地結束考試的話題:“許念，你想報哪個學校？”
說起這個話題，許念斂了玩笑的語氣，正經回道:“帝都政法大學。”
“哦。”
“我要是上了政法大學，我們就又可以一起玩耍啦——我記得帝都幾個名校都在一個區。”
“嗯。”
“哎，可惜瑛瑛想去江城大學，唐鋅估計會出國吧。”
許念說著，語氣里多了一絲感慨。
高考結束，意味著高中生涯結束，熟悉的同學即將各奔東西，再見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對了，瑛瑛他們好像在計劃畢業旅行，宋妤，你想去哪里啊？”
“畢業旅行？”
“對啊，分道揚鑣之前總要來一次狂歡才不辜負高中三年青春啊。”
宋妤沉默。
她很少參加班級活動，突然問她畢業旅行想去哪里，她還真沒想法。
……
臨近高考出成績的日子，宋妤難得有些緊張。
在江鄞這里白吃白住這么久，要是考得不好……對不起自己的努力就算了，辜負了江鄞的照顧會讓她想要以死謝罪——當然這是夸張的說法。
好在沒等宋妤緊張幾天，江鄞提前接到了帝都大學招生辦的電話。
把宋妤從宋家接出來后，他把宋妤在學校的聯系號碼改成了自己的手機號。
掛斷電話，他看向一旁緊張地舔嘴唇的宋妤，還沒開口，手機再次響起。
江鄞:“……”
他繼續接電話。
聽江鄞的說話內容，宋妤大概猜測出自己這次的成績。
她乖巧地坐在江鄞身邊，腦中已經開始計劃自己去了帝都以后的生活，以及……調查聶家覆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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