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絡本來以為楚臻來這蘇家是為了接她一起回家,誰知男人離開時卻交代讓她在家好好養傷,并沒有帶她一起回家的意思。
“我來處理那只狐貍……”楚臻面露遲疑,“等我處理好了接你回去。”
蘇絡不情不愿地點點頭。
楚臻離開后,蘇遇沒好氣地說道:“你要是不放心,跟他一起回去啊。”
蘇絡被說得煩了,嚷嚷道:“我不想嗎?他不讓,我有什么辦法?”
“他說讓你在家修養,我怎么覺得不靠譜?”哪里都能修養,以前的楚臻可從來不會放蘇絡一個人在蘇家過夜。
蘇絡胸有成竹地回道:“放心,我已經交代過了,那只狐貍精知道怎么說。”
“我還是覺得不放心。”蘇遇道,“等我給協會那邊寫封信。”
“爸,你要把這事兒捅到協會去?”
“狐妖偽裝成你的樣子潛入楚家,自然也能偽裝成別人,這事兒可是大事!”
而一旦協會對狐妖產生興趣,楚臻再怎么懷疑,也只能把狐妖拱手送給協會。
只要狐妖離了楚家,要怎么處置還不是看蘇絡的心情?
蘇絡豎起大拇指:“爸,不愧是你!老祖宗說得對,姜還是老的辣!”
……
地牢潮濕陰冷,白熾燈射出冰冷刺眼的光,把地面切割成一塊一塊交錯的光影。
男人從陰影走來,踩過慘白的燈光,走到地牢門口,冷眼看著角落里蜷縮成一團的狐貍。
就是這只狐貍,偽裝成蘇絡的模樣,潛伏進楚家,意有所圖。
聽到腳步聲,狐貍雪白的耳朵動了動,表示知道有人來了。
示意助理把門打開,他走進地牢。
“小貍?”他輕聲叫了她的名字。
小狐貍猛地抬頭,黑瑪瑙般黑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他蹲下身,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腦袋,喃喃:“原來,你叫小貍。”
小狐貍:“……”
他還記得她啊。
即使不知道陪伴在他身邊的人是她,但十多年前的匆匆一面,他仍然記得她啊。
原來,這么多年沒有忘記的人不只她一個,他依然記得她,還喚了她的名字。
溫柔的呢喃落進她的耳朵,她眼里一片潮濕,卻狠狠一甩頭,躲開他的手,后退兩句,朝他咧嘴,露出自己的尖牙以示威脅。
他不以為意,并沒有收手的意思。
她狠下心,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開,她做好了被他一巴掌拍死的準備。
男人沒有動,亦沒有生氣,只安靜地垂眸看著她。
為什么不生氣?為什么不反擊?為什么不……殺了她?
楚臻,楚臻……你到底在遲疑什么呢?
她怔怔,慢慢松開嘴。
無視了流血的手腕,他繼續撫摸她的腦袋,鮮血滴落在她的臉上,一滴一滴,好似眼淚。
她倉促地低下頭躲避他溫柔的目光,所以沒有發現,他的血落在她的白毛上,眨眼間便滲透進皮膚里——她一身白毛依然如緞子般,沒有絲毫雜質。
很快,他收回手,拿出一張手帕按住手腕上的傷口,聲音褪去溫柔,冷如冬雪:“告訴我,偽裝成蘇絡混進我們楚家,為了什么?”
他的聲音那么冷,沒有波動也沒有感情,好似剛才流露的溫柔都是她的錯覺。
這才是楚臻,那個一路踩著尸骨和鮮血走到如今的楚臻。
無論他是否記得她,也不管他們有過什么樣的過去,只要她做出危害楚家的行為,他就絕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她忽然覺得從未有過的輕松。
……
小狐貍又把自己團成一團,不再搭理他,表明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楚臻盯著她看了許久,沒有繼續詢問,轉身離開了地牢。
接下來幾天,除了送餐的傭人,再沒有人進過地牢。
三天后,楚臻把蘇絡接回楚公館,卻拒絕了蘇絡見小狐貍的要求。
聽到蘇絡疑惑的詢問,楚楚并沒有放在心上,隨口道:“她死性不改,不肯告訴我哥到我們家的目的,我哥就一直關著她,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完才想起狐妖是蘇絡的所有物,她忙改口:“絡絡,你別怪我哥,主要是你那個狐貍,她死活不肯開口……”
知道狐妖過得不好,蘇絡心里爽快,說出的話卻截然相反:“楚楚,如果可以,你幫我求求阿臻,不能放了她的話,請直接給她一個痛快。”
楚楚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只要她開口,我哥估計立馬會把她還給你。”
“嗯,希望如此吧。”
……
在小吃一條街見到失魂落魄的葉歡,宋妤盯著他看了半天,決定上前打個招呼。
“你好,你是蘇絡的戀人吧?我上次見過你們。”宋妤叫住男人,用熟稔的語氣打招呼,“蘇絡呢?難得見你們有分開的時候啊。”
沒認出宋妤是誰,葉歡打量她兩眼,很快放棄思考,喃喃道:“她回家了,以后,你都見不到她了。”
“回家……”宋妤道,“是什么意思?”
這幾天見到他的人總是一遍一遍問這種無聊又惡心的問題,仿佛對他失敗人生的嘲笑。
葉歡忽然發怒,大聲道:“回家就是她把我甩了,回去當她的千金大小姐去啦,明白了嗎?!”
宋妤:“……”
她道歉:“抱歉,打擾了。”
她和男人擦肩而過,拿出手機訂了前往云北的機票。
……
宋妤到達機場的時候,好巧不巧,碰到了拖著行李箱的孫梅梅和溫曉泉。
“喲?”見到她,孫梅梅扯出意外的笑,拖著箱子擠到她身邊,樂呵呵地問道,“來云北旅游啊?”
宋妤乖巧地回答:“不是啊,梅梅大哥,你來旅游啊?”
孫梅梅:“……”
溫曉泉噗嗤一聲,又在孫梅梅的眼刀中把差點脫口而出的大笑憋了回去。
宋妤:“梅梅大哥,你們不是來旅游的呀?”
她死活不改口,孫梅梅破罐子破摔,道:“聽說楚家抓到了一只能隱藏妖氣的狐妖,我們準備帶回協會研究研究。”
宋妤微笑道:“好巧耶,我也是來找那只狐妖的。”
孫梅梅疑惑:“你找那狐妖做什么?”
宋妤道:“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我要收了她做式神。”
孫梅梅:“……”
溫曉泉皺眉道:“你沒開玩笑?”
宋妤:“沒有哦。”
溫曉泉也:“……”
于是,從機場到楚公館的車上,三人再沒有說過一句話,氣氛之詭異,讓開車的司機不由得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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