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戰的序曲向來都是地來打響的。
上一次是影離……然后他上一次一擊過去差點把靈衍界崩開,自那以后,就一直是地發出第一擊了。
地似乎對這件事情樂此不疲。
他站在空中,金黃色的眼睛盯著天空中的裂口,右手輕輕抬起。
漆黑的鬼氣在手中迅速匯聚,最終形成一個細小的長矛。
地抬起手,手腕抖動之間,長矛瞬間消失在手中,朝著天空中那道裂縫的方向飛去。
所過之處,空氣扭曲,發出的爆炸似的聲音讓人一陣耳鳴。
空氣扭曲炸開,灼熱的溫度炸開來,又瞬間被陰冷的鬼氣所吞噬。
地的隨手一擊依舊如此恐怖,直到那長矛沒入裂口中。
“轟!”
大地一震,似乎就要分裂開來,一道無形而巨大的波動以裂口為中心,迅速朝著四周發散開來。
樊易天伸出手,鬼氣在面前形成屏障,硬生生接下這道波動。
明顯能感覺到下面山的身形一陣不穩,鬼氣形成的屏障擴散開來,將身后眾人全部擋住。
波動消失的一瞬間,鬼氣屏障也瞬間破碎,消失的無影無蹤。
樊易天心頭一松:“你能不能控制控制自己?”
他皺著眉頭,瞇起眼睛,似乎是有些生氣。
地要是再用力一點,這個屏障碎的早一點,后面那些新兵都得死在鬼氣的余波下,不死也肯定會受傷。
“抱歉抱歉……我再控制控制,很久都沒有這樣暢快的戰斗了。”
地干笑兩聲,擺了擺手。
他確實很久都沒有這樣肆意出手戰斗的機會了,以前在靈枯界的時候總是束手束腳,不過那個時候也沒什么敵人可言,都是螻蟻。
現在遇到了勢均力敵的對手,而且身在靈衍界,自己可以放開手腳,全力出手,鬼族對于戰斗的那種天性沸騰而起,讓他興奮不已。
太爽了。
太爽了。
地的嘴角幾乎咧到耳根了,看的一旁的帝休連連皺眉:“你能不能正常點?”
“沒辦法,想到一會就要經歷那樣酣暢淋漓的戰斗,實在是太讓我興奮了。”
地干笑了兩聲,臉上的笑容緩緩冷卻,最后消失的無影無蹤:“不過從感覺上來看,這次的敵人比上一次要強啊。”
“我希望這次的你也比上一次要強。”
帝休抱著胳膊說道,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倏忽:“你怎么樣了?”
“我沒什么問題。”
倏忽搖了搖頭。
這么長時間,他的狀態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再過一段時間,星辰主也會來。
那家伙一直在休養,狀態肯定比他好多了。
戰爭拒絕每一個人摸魚的可能。
東岳依舊寡言少語,一言不發的走在最前面。
“嗨,我肯定比上一次要更強,那不是一定的嗎。”
地輕笑一聲,抱起胳膊:“雖然還沒有完全凝實,但是已經不是以前的我可以比的了,人類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昨天的我不是明天的我……欸,不對啊。”
地還在想著那句話到底應該怎么說,身旁那幾位可沒有等他的意思,大步朝前走去。
“喂!你們幾個沒義氣的!等老子一會啊?走那么快趕著投胎?”
地叫喚著追了上去。
東岳偏過頭,四處看了看:“誰要投胎?你?”
“你……”
地搜腸刮肚的想找到兩句罵東岳的詞匯,但是他那個肚子里實在沒有二兩墨水,索性閉嘴。
“你得控制自己的情緒,剛才要是力量再大一點,那些妖族都要受傷的。”
帝休抱著胳膊:“知道你興奮,但是也要適度,而且你也殺不了幾個。”
帝休這話可以說是十分的打擊鬼了。
地嘴角一抽:“要不要說的那么直白啊?”
“要打擊你就是要直白一點,不然在戰場上興奮過頭可是會出岔子的。”
帝休一邊走著,一邊偏過頭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
地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記住了。
……
“我……操,這么多人?”
李處權看著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黑影,差點把舌頭吞進肚子里。
“敵人的人數遠超上一次了。”
錢思遠的身形佝僂著,雙臂狹長,幾乎拖在地上。
他似乎是有些費勁的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黑影,聲音沙啞而低沉:“首戰就出現了這樣的情況……不是什么好事。”
“當然不是什么好事。”
李處權握緊了手中長戟,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保存體力,聚成小隊,減少傷亡,不要冒進。”
“是!”
圍在李處權周圍的新兵應答著,迅速聚在一起。
司旭雪皺著眉,手中握著那把被鮮血沾染的冰藍色長劍。
上面的血跡已經擦拭不掉了,沒辦法,只能這樣帶著。
這樣的數量,新兵的傷亡率會大大增加。
“優先占據最高點!”
李處權揮動著手中的長戟,一邊高聲吼著:“聚在一起,減少傷亡!不要冒進!一個都不許死!”
“是!”
李處權的聲音傳開,新兵們迅速抱團在一起,朝著附近能尋找到的制高點沖去。
在這樣的戰場中,尋找到制高點更容易去應對敵人的進攻,也能讓他們有緩過神來的時間,相對來說,比平原作戰更有優勢。
司旭雪沖在前面,余光能看到天邊已經炸開一抹黑光,伴隨著壓碎天穹的威壓。
最前面的那些強大存在已經出手迎敵了,剩余的敵人很快就會沖到他們所在的位置。
“加快速度!”
人數太多,為了讓自己的聲音被盡可能多的人聽到,司旭雪幾乎破音的喊著,一邊揮動著手中的長劍,如同信標一樣沖向最近的山頂。
那里有充足的空間讓他們排兵布陣。
“全體修煉者注意,隊形向后靠,按照昨天傳達的站位方式,穿插在戰場之中,盡可能的發揮速度的優勢,不要戀戰。”
“是!”
陸月凝的聲音收到了震耳欲聾的回饋,修煉者們的腳步逐漸停下,隱沒在人群之中。
“全體人造神聽令,不要戀戰,不要冒進,快節奏的結束戰爭,追求一擊必殺,保存體力,尋找制高點,進行互補戰斗。”
“是!”
每一座山上都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和叫喊。
幾乎是同時,妖族似乎得到了某種命令一般,緊跟著身旁人造神的腳步,朝著制高點沖去。
樊易天站在高處,自然是能看到這一幕的,他轉頭看向帝屋的方向。
帝屋的長發還在空中飄動著,顯然是剛剛轉過頭去。
看起來就是帝屋下的命令了,這些妖族也只聽帝屋和帝休的命令了。
樊易天點了點頭,看向最前方。
帝屋和影離還在最前面站著,看起來寰宇境的敵人還沒露面。
但是地那邊已經籠罩起了一層漆黑的屏障,依稀能感覺到恐怖的鬼氣波動。
嗯,黑洞境的戰場已經開始了。
寰宇境的敵人竟然還沒露面?
樊易天瞇起眼睛。
下面,那些等級較低的敵人從山的腳下沖過。
“嗯?”
山發出一聲低吟,大腳高高抬起,然后重重落下。
“轟!”
地動山搖,周圍大地瞬間崩裂開來,朝著四面八方如同蛛網一般碎裂開來。
周圍的敵人瞬間就被踩成肉泥,僥幸躲過的,也被這波動掀飛出去,短暫的失去了戰斗力。
更有甚者被這一下直接扔到了人造神圍起來的戰場中,僅僅是一瞬間就被數道方向襲來的利刃分尸成無數碎塊。
血腥味蔓延開來,帶著點點詭異的甜香。
倒是沒有哪些不自量力的撲上來找山“報仇”,那樣純屬就是消耗兵力,敵人明智的繞開了山這邊,換了一條路線沖向后方。
山倒也沒有去理他們,畢竟他們還有自己要面對的目標。
樊易天還未看清楚的時候,影離和帝屋就已經消失在了空中,只瞧得空間一陣詭異的扭動,他們兩個的身形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倏忽看到,嘴角一抽。
看起來星辰主短時間內來不了了,他還要構建新的世界,不然都不夠那兩位戰斗。
啊……創造一個世界也很耗費時間和精力的,怎么沒有人體諒體諒他們兩個神呢?
倏忽抬起手,手中涌出無邊無際的光芒,將面前的敵人包裹住。
他的眼中猛地閃爍起空靈的銀光,下一秒,那個被包裹住的敵人就像是被什么東西扭曲了一般,彎曲成難以理解的角度,整個人連帶著周圍的空間就如同海中的漩渦,扭曲而深邃。
這速度在描述中看起來極慢,但是實際上卻是極快的,只瞧得男人的身軀在詭異的扭曲過后,便炸成一團金色的血霧。
倏忽收回手。
“嚯,倏忽,我很高興你沒有忘記我說過的話。”
地看到這一切,笑嘻嘻的說道。
倏忽吐出一口氣,聽到他這話,點了點頭:“但是使用帝江核心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負擔。”
“正常正常,畢竟帝江活著的時候也該是個寰宇境。”
地輕笑一聲:“不過這力量當真霸道,黑洞境的敵人根本就沒有反抗能力。”
“但是我的評價是……不如影離。”
地一聲賤笑,也不理會倏忽有些發黑的臉色,轉身迎向下一個敵人。
倏忽嘴角抽搐,最終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能反駁什么呢?地說的又沒錯,只不過地說這話的時候的語調和表情都太過欠揍,所以他聽著確實不舒服。
“你又不是影離,笑個屁。”
要說懟地這件事,還是得帝休來。
倏忽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緩和了許多。
所以說,悲傷或者是難過這種東西是不會消失的,只會轉移。
比如倏忽剛才臉上的黑色,現在已經轉移到地的臉上了。
不過地那張臉本來就是灰色,黑點也看不太出來。
同理,地臉上的笑容也轉移到倏忽臉上了。
倏忽深吸一口氣,看了看手臂。
小臂的上半截抽縮著,如同老樹盤根一般猙獰,絲毫沒有了以前那樣如玉般的皮膚。
這就是帝江核心給他帶來的影響,強行使用時空的力量。
熠現在大半身子基本都是這副模樣了。
但是他已經不能停下了。
倏忽看了看自己猙獰的手掌,嘴角上揚。
這樣的力量還能多使用幾次,反正他又不會死。
但是熠就只能作為帝江核心的養料了,也不知道巫抵的血液到底夠不夠完全的激活帝江核心。
不過……倏忽摩挲著下巴,似乎是有些郁悶。
沒想到那個樊易天竟然還沒死,之前立誓的時候,他的狀態明明已經很差了,按照自己的判斷來說,樊易天應該命不久矣了。
嗯……看來是那兩位做了什么嗎……
那樣的話,計劃就算完成的再快也毫無作用,不如給熠一點休息的時間。
但是姜九黎的血脈又不會再生,那樣不過是讓熠得了閑,但是實際上沒有任何作用。
“哈……”
倏忽摩挲著下巴,看了看周圍。
這幾個鬼看上去已經把自己容納進他們的陣營中了,但是實際上還是和自己有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他們不信任自己,自己也不完全信任他們。
但是又有什么辦法,他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現在有著共同的敵人,所以必須站在同一陣營。
但是,倒是有一句話一直讓倏忽很在意。
倏忽眸色微沉。
當時第一次談合作的時候,樊易天當時流露出的恨意并非虛假,盡管只是短短一瞬間,而且轉瞬即逝,但是那股子恨意和殺意真實的透露了出來。
他的恨意是對向誰的呢?對自己?
不應該啊,自己從未前往過靈枯界,也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和樊易天有關的任何人。
即使是現在在靈衍界,樊易天也從未讓自己見過他身邊的人……
很奇怪,難不成自己在無意間做了什么影響了樊易天?
想不明白。
自己之前確實去過一次靈枯界,但是那也是好久之前了,那個時候樊易天應該還是個小孩來著……
自己當時感應到了姜九黎的血脈,以及虎魄的碎片,所以去靈枯界,取回了碎片,順帶著做好了奪走姜九黎血脈的計劃。
順帶著殺死了一個半鬼。
嗯……這些應該都沒有和樊易天產生矛盾的契機。
難不成是因為他獲得了地和影離的力量,繼承了他們兩個記憶中鬼族和神族的矛盾?
目前也只有這么一個解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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